其实薛甄珠也不知道薛宝珠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开始咄咄逼人。
往日里,母亲总是描述着远在江南的大伯一家给我们带来的新鲜礼物。
在她的叙述里,大伯母萧夫人也很有才学。
大伯父和大伯母是整个薛家最有学问的人,琴瑟和鸣书画相伴,算得上神仙眷侣。
这样一对夫妻怎么会养出来薛宝珠这样的人来?
“你得罪她了?”江佩索将人拉到僻静处。
薛甄珠委屈得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
“没什么。女孩子家的事情你少管。”
江佩索皱眉:“你大姐姐都不曾对你疾言厉色,这个姐姐是哪里蹦出来的?没几天就要上手管教你了,你大哥知道吗?”
她瘪着嘴不说话。
“你在马场都敢跟林秀玉直接上手打架,现在怎么怂了?这么没用?”
请将不如激将。
“怎么怂了?敌人猖狂,我就要忍耐。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它疯狂。”薛甄珠终于还嘴。
“这才像样。”江佩索很看不惯她窝囊时候的样子。
她扎着发髻,头皮绷得很紧,头发之间的发缝很白。
江佩索觉的这样她应该会疼。
“下回叫你梳头的丫头下手轻点。绷太紧容易掉头发,还让人脑子不聪明。”
薛甄珠皱着眉头抬起眼睛看他:“说什么傻话?扎头发和脑子聪明不聪明有什么关系?”
说完也不等他接着说什么就赶紧走了,走远了想起来回头招呼他,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陆夫子也不会怎么说江佩索,顶多说说林佩索。
只要他信念够坚定,可以理解为不是说自己就好了。
岳凌觉得自己的主子眼看着越来越不靠谱,真为自己的职业道路发愁。
“世子爷,连这个小丫头都越来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江佩索只是笑:“你不懂。眼里有太多人才不好。”
被江佩索这么一打岔,薛甄珠上课的时候还真忘了琢磨薛宝珠。
她整节课都在摸自己发髻的边缘,该不会真的开始秃了吧?
他该不会从上面看见自己头顶斑秃了?
不应该啊,这里好吃好睡的。今早上照镜子还是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
她眼角老是瞄到江佩索嘴角弯弯地偷笑,心里的疑惑更加严重。
一到课间休息,她就拉着连翘到外面角落里。
“你给我看看,头顶上的头发有没有什么问题?”薛甄珠低着头让连翘仔细看。
连翘被她弄糊涂了,按照她的要求一再检查,确认没有任何问题。
“你是不是看漏了?”真的没有问题,那个家伙笑什么?
薛甄珠觉得这件事一点都不好笑,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
在那个世界做一个社畜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吃不好睡不好,24小时待命,赚的钱还不够买防脱发洗发水。
多么灾难的生存笑话。
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努力工作就是令上帝最能开怀大笑的事。
不然,他为什么不能让我们都有尊严地只工作八小时就能养活自己呢?
有的时候真的想放弃工作,躺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摆烂。
可这世界上有爸爸的家有妈妈的家,没有她柳绵绵的家。
在这个世界太久了,柳绵绵这个名字都变得模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是被爱着的薛甄珠,不是孤立无援的柳绵绵。
“小姐,怎么了?”连翘温柔的声音唤醒她,“我刚才有仔细看,真的没有什么异常。头发们都好好的,黑亮着呢。要是小姐不喜欢这个发型,石斛还会好多花样呢。”
“好。”是的,她有选择的权利,能说换一个。
“我听说京城里现在有一本画着各种发髻的书,是一个梳妆的娘子出的。咱们也去买一本。”连翘出谋划策。
薛甄珠却觉得有点不对:“一个梳妆的娘子的书?”
“对呀。卖得不贵,十五文。”连翘还是听林青说起来的。
“好。那你买一本回来。”
“好的,小姐。”连翘见她神色缓和了些,招呼她赶快去吃午饭,等会儿下午还要上课呢。
“差点把这个忘了。一会儿迟到了,陆夫子可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薛甄珠拉着连翘又一顿跑。
“小姐,大小姐说现在要端庄。”
“来不及了。情有可原。”
薛宝珠和薛云裳最近见面的偶然次数好像增加了。
“我不相信什么偶遇,何况是这么频繁。”薛宝珠上下打量薛云裳。
薛云裳点点头:“这是自然。我有话想要跟二姐姐说。”
母亲不喜欢跟王夫人虚与委蛇,萧氏家族的背景也比破落户王家不知道好了多少。
薛宝珠对薛明玉薛甄珠都不过如此,对薛云裳更喜欢不起来。
薛云裳虽然是王夫人的庶女,但论起关系远近,薛宝珠和薛云裳定然是比不过的。
对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接近,应该保持高度警惕。
这是母亲教导的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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