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睁开眼睛，紫色光芒收敛，四周安静得像水一样。
空气中残留着刺鼻的余震气息，那是灵力对抗规则之力后留下的痕迹，仿佛整个洞窟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场无声风暴中未曾消散。
他静静地站起身来，衣衫被汗水浸湿，脊背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按压了许久，如今突然轻松下来，反倒隐隐作痛。
他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封印中心那三处略显暗淡的晕圈，那种“钥匙配锁”的感觉依旧残留在他指尖，清晰得就像魂印。
“……有头绪了。”他低声说道，声音沙哑，但沉稳如山，“封印中，有三处极其隐秘的薄弱环节。一旦其中任意一处被触动，整个封印都会开始不规则振荡，继而……崩坏。”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就围拢了过来。
苏映雪皱着眉头，掌心泛起温润的青光，一边为他把脉，一边认真地听着。
“这些节点隐匿在主阵流转的余波之下，用平常的内力探查根本发现不了。但《紫霞神功》在某种程度上能与规则共振，我才得以接触到。”
“我们需要尽快修复这些薄弱环节。”苏映雪收回纤手，语气柔和却带着决断，“否则封印就像瓷器上的细纹，一旦裂开，连补都来不及。”
林羽点了点头，目光沉静。
“我导出的脉象显示，那三点应是以‘横、虚、破’为主。这三个字，是暗示。”他手中泛起一道轻灵的指诀，在空中凝结为三枚紫纹符文，缓缓飘入封印表层。
“横者，转折之气；虚者，无中生有；破者，毁灭前兆。”陆九渊眼中精光一闪，接着说道，“这三者若同处一炉，便会诞生不稳定的局面。你先前的引动，确实是在解码某种意志。”
他沉吟了片刻，猛然俯身在地上划开一张临时布阵，娴熟地调动身侧的器具与阵图组件，三炷香还没烧完，便勾勒出一座简化的封印投影。
“看这里。”他指着三点，“如果我们不能完全补强，不如——逆改。将这些节点重新纳入核心阵眼，形成引导式稳定结构。”
话落，一阵死寂。
逆改六阶封印阵心？这不是胆子大，是打算拿天雷当饭吃。
而林羽眼中，却有精芒一闪而过。
“你这打算，不是破而后立，是以破制变……很可能，真是一条路。”
几人正仔细研究阵图布局时，玉无双踏步走了进来，黑红相间的魔教衣袍上还沾着山林的灰尘，却挡不住她眉眼间的雀跃。
“我找到些东西。”她拿出了一卷泛黄的古轴，轻轻地展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种近乎残破的异皮纸，上面布局错落，但隐隐可见繁复的图案与密文，其中心赫然是一枚奇异重叠的封印印记——与林羽方才在内观中“接触”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完整。
林羽眉头一挑：“这是什么？”
“当年魔教旧部有一支佐阵人马，专管秘术封规，这卷轴是他们传下来的《封界图注》残卷。”玉无双压低声音，“记得有人说过，《太虚天书》曾被短暂封印，而封印方式，就是这上面记载的秘法之一。”
“太虚……”苏映雪轻声念出，眼神在刹那间沉了几分，“你是说，这些秘法，并不是某个门派真正创制，而是沿用了某种——更古老的体系？”
玉无双点了点头：“换句话说，那三处薄弱，可能原本就不是缺陷，而是……钥匙。”
空气在那一刻，仿佛瞬间冷凝了下来。
谁都没有再开口。
如果这是真的——如果这封印本身就是人为留下的“可被触动之门”……那么，这场封印的本质，就不是“封”，而是“选”。
霍烈也及时赶来了，披风上带着晨露与血点，显然处理过边缘的伏杀。
他沉声禀告：“外围已全部布设机关灵眼，还派遣暗哨潜伏在五里外警戒。”
“路上的人都清理了？”林羽问道。
霍烈大手一翻，手中折扇“铮”的一声合起，“来了四批内应，两批山贼，还有一名突击宗师，都没能进到百步以内。”
“干得不错。”林羽微微点头，额际的汗珠还没干，但神情比以往更加从容。
他望向面前的阵图，又看了眼玉无双手中的卷轴，所有信息拼凑不到三刻钟，却在脑中汇集成线。
“够了。”他低声说道。
众人几乎同时转向他。
林羽站定在封印前，轻轻抬手，一道纯净的内息在他的掌心悄然升起，凝如雾带，温热如血。
眼眸沉如夜海，他喃喃低语：“钥匙……也许，就藏在我看到的那道锁孔之后。”
下一瞬，他缓步向前跨出一步，掌中气旋缓缓灌入封印中线——
阵法微光重新绽放，一声好似封印心跳的轻响陡然响起：
“咚。”
众人皆惊。
林羽却轻飘飘地说了句：
“我要进去看看。”第207章 封印之下
林羽迈出那一步，掌心内息如丝线般没入封印之中，原本暗淡如老藤的阵图忽然泛起微光，如同久旱之后的一场清雨，唤醒了沉睡其中的某种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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