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剑的寒锋几乎要刺破黑衣人咽喉时,那人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搭在剑尖上。
林羽能感觉到对方指腹的薄茧——是练内家拳的手,和半年前玄霄阁那些只懂用毒的杀手不同。
"掀......"他喉结滚动,后半句被夜风吹散。
黑衣人摘兜帽的动作很慢,像是怕惊了林羽手中的剑。
月光顺着帽檐滑落,先照亮一道旧疤,从左眉骨斜贯到下颌,再往下,是那双林羽在玄霄阁地牢里见过的眼睛——灰蓝色,像被雪水浸过的碎玉。
"是我。"声音沙哑,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响,"李云飞。"
玄铁剑"当啷"坠地。
林羽后退半步,后背抵上粗糙的岩壁。
三个月前在漠北,他曾救过这个被新势力追杀的灰衣剑客。
当时李云飞为护一对卖糖葫芦的老夫妇,硬接了对方三掌,心口的血把糖葫芦都染红了。
林羽记得他说:"江湖不该是弱肉强食的林子。"
"你......"林羽的手指蜷进掌心,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不是死了?"
"假死。"李云飞弯腰捡起玄铁剑,剑脊在他掌心蹭过,"新势力那老东西要拿我当饵引你入套,我把药汤换成了西域蛇血——心跳停三天都查不出来。"他解下腰间锁链,往地上一抛,锁链相撞的脆响惊飞了两只夜枭,"他们要屠鬼哭峡的散修立威,我偷了玄鸟令混进来。"
玉无双的弯刀"唰"地抽了半寸。
她盯着李云飞腰间那半块玄鸟旗,朱砂痣跟着眉峰一起挑起来:"怎么证明?"
"林盟主怀里有半块。"李云飞扯下玄鸟旗抛过去,月光里两块青铜严丝合缝,"半年前玄霄阁灭门夜,我在屋顶见过你举着它喊'留活口'。"
林羽捏着玄鸟旗的手在发抖。
那晚他带着青崖盟杀进玄霄阁总坛,满院子都是血,他举着从尸堆里捡的半面旗喊了七遍"降者不杀",最后只救下三个扫地的老仆。
其中一个老仆说,总坛最顶层的密室里,藏着半块能开《太虚天书》的玄鸟旗。
"他们要拿散修的血祭旗。"李云飞指了指峡谷深处,锁链声突然密集起来,"现在还有三十七个兄弟被锁在石牢里,为首的是铁背猿老周——他上个月还托人给我送过野山参,说等事情了了要请我喝他埋了二十年的女儿红。"
陆九渊的透骨钉"咔"地收进袖中。
他摸出火折子晃亮,照见李云飞后颈一道新鞭痕,还渗着血:"这是新伤?"
"今早抽的。"李云飞扯了扯衣领,露出脊背纵横的血痕,"老东西说我办事不利,要抽够三百鞭才准吃饭。"他转头看向林羽,灰蓝色眼睛里燃着火,"林盟主,我知道你们青崖盟要的是活的江湖。
那些散修不是棋子,是和你我一样,想在刀光剑影里活个明白的人。"
林羽忽然听见系统在意识里"叮"地一响。
兑换栏跳出《金刚不坏体》的选项,消耗:五十年修为——这是系统在警示危险。
但他盯着李云飞后颈还在渗血的鞭痕,想起三个月前漠北那串染血的糖葫芦,突然伸手按住玉无双的刀背:"收刀。"
玉无双的刀尖在地上划出火星:"盟主!"
"他说的野山参,老周去年给我送过两斤。"林羽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半根参须,"上个月我让映雪给老周媳妇治咳血,用的就是这参须。"他转向李云飞,"带路。"
李云飞弯腰捡起玄铁剑,剑柄递向林羽时,指腹轻轻擦过他掌心的剑茧:"跟紧了,石牢机关在第三块带血的青石板下。"
鬼哭峡的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李云飞的衣摆猎猎作响。
林羽跟着他往峡谷深处走,能听见身后陆九渊收暗器的响动,玉无双刀鞘磕着山石的轻响,霍烈官刀擦过甲片的嗡鸣——他们都没再拔武器,但林羽知道,只要他咳嗽一声,这些人能在三息内把李云飞剁成肉泥。
石牢的气味先传过来。
腥臊的血味混着铁锈味,刺得林羽鼻尖发酸。
李云飞在第三块青石板前蹲下,指甲缝里渗着血——他刚才用手抠开了石板下的铜锁。
"退后。"林羽把玄铁剑横在胸前。
石门"吱呀"打开的瞬间,三十多道目光刺过来。
最前面的老周被锁链锁在墙上,左胳膊肿得像发面馒头,显然中了蛇毒。
他看见林羽,突然咧嘴笑了:"林盟主,我就知道你会来!"
"老周!"李云飞冲进去要解锁链,被林羽一把拽住。
林羽摸出苏映雪给的解毒丹,抛给老周:"含在舌下。"他转身看向满屋子戒备的散修,"青崖盟不杀降者,不屠无辜。
今天你们跟我走,伤的治,饿的管饭;不愿意的,我给盘缠。"他指了指李云飞,"他说你们是想活明白的人,我信。"
老周把解毒丹咬碎,毒液顺着嘴角淌:"盟主,我们信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