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都,御灵殿中。
此刻未有旁人,殿中就只有两位宰辅。
陈皇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在王座上发出阵阵嘶吼。
“两位,这就是尔等给朕的答案吗?”
无数奏章被陈皇横扫下御案,两位宰辅扫视一眼,便知是哪里惹得这位年轻王者暴怒了。
右相自知前线又出事,可此时的他活脱脱像个鹌鹑,不敢出声。
可文相只是淡淡扫视了一眼,便开口道:“陛下,如今局势不清,不得以一时之失势而下定论。”
陈皇冷哼一声:“是吗?如今朝中五位都督尹建忠与商戟殒命。前线又传来消息,玉王虽醒,但玉王妃薨了!”
“这还不够,又折了朕派出去的陈江铁卫,太尉又说陈玄礼、萧承业都重伤,那这国朝之中还有谁堪大用说?”
“陛下,臣无话可说!”文相深深一躬。
就是这一下,将陈皇设想中的话,全部噎下。
如今不是文相在后拖后腿了,而是这大陈朝中再无可用之人。
陈江铁卫虽然悍勇,但派的不是全军。
陈五五本想借题发挥,趁机收权,可文相这一手以退为进,让他着实是吃了一个闷亏。
可将此事揭过,陈五五可不愿。
眼前这两人再无后手,可有些东西不拿过来,陈五五只觉如鲠在喉。
陈五五淡漠的开口:“文相出自青蘅世家,门下学生无数,其中不是有一支卿家学生组成的血墨卫吗?”
“血墨书生可是在这大陈江湖中鼎鼎有名,那不知放到战场上,有何作为呢?”
文相知晓,再退下去就是与陈皇翻脸之时了。
这可不是他心中所愿。
同样的,他也知晓,陈皇也不愿与他翻脸,如今提起血墨卫,也不过是试探他的底线。
可如今,大陈若是战败,国将不存,一个血墨卫给就给了。
文相怅然一叹:“既然陛下想要血墨书生,那老臣会传血墨卫速至玉山关的。”
“嗯。”
陈皇虽然诧异文相选择,但拜文相所赐,多年来养成了一身城府。
“血墨卫之事算是了了,那如今各家私军迟迟不至,文相作为世家魁首,是不是要给朕一个交代呢?”
文相一拱手:“这各家私军,臣也在催促,不过此事臣牵扯不多,还是得看右相。”
话落,殿中两人视线落在右相身上。
察觉到两道淡漠的视线,右向有些麻爪了。
这世家如今跟他牵扯是极多的,但他一无大族撑腰,二无文相之能力,压不住世家那些眼高于顶之人。
让他去催促他们,恐怕只能事倍功半。
“陛下,怀仁兄,我……”
见右相这副样子,陈五五也失去了耐心。
“三日之内,若各家私军还不能全数至玉山关,其中所缺数额,我让你陆家顶上。”
“这臣怎知……”
见陈五五脸色沉凝似水,右相失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臣明白!”
右相无奈一叹,领了这苦差事,可这又能怪谁呢?
右相只能将苦果往心中咽。
见重要的事说完,陈皇如今也是失去了与两位宰辅虚与委蛇的心,摆摆手道:“朕乏了!”
“臣等告退!”
……
两位宰辅离开皇宫后,右相苦笑道:“怀仁兄,可有闲心摘星楼小酌一杯?“
“可!”
……
夜幕低垂,两位宰辅站在摘星楼上,看着这陈都的万家灯火,右相恭维道:
“如今北地州已失,玉山关岌岌危可陈都如今还是这般平静,皆是怀仁兄的功劳。”
听到这声恭维,文相眼都不抬:“你要这么说,那咱们没有再说下去的理由了。”
“怀仁兄!”
右相面露犹疑之色,不知是哪句话得罪了文相。
文相见他这副愚笨的样子,冷哼一声:“你可知陈家的护陵卫都分出几批投入玉山关,可那些大世家却一个个作壁上观。”
“你认为,陛下刚刚在御灵殿中那番话是说笑的吗?若那些世家真的再墨迹下去,你想想你家老小吧!”
“这……”
文相这一番话说的振聋发聩,右相哭丧着脸,才发现自己与文相的差距。
“怀仁兄,我这不是不知吗……”
“不知?呵!”
文相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将血墨卫交给陛下时,你就该知道,此时你我已没有退缩的空间,只有跟陈家共存亡!”
“请怀仁兄教我!”右相深深一躬。
“去!将陛下原话告诉他们就行!”
短短一句话,右相心中豁然开朗,大喜过望,一拱手:“怀仁兄,我去也!”
话落,右相也顾不得宰辅风范了,直接撕裂虚空而去。
底下一群人看的是目瞪口呆,这……这还是那个一直端着架子的右相吗?
一群人也不敢出声,生怕惹的顶上那位尊贵无比的文相动怒。
文相一声轻叹,举起酒杯,对月独酌。
“哒哒——”
摘星楼中传来轻微脚步声,一女子款款而来,坐到文相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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