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强哥！”
苏志强嘴角微扬，转身应道：“大丫！”
十六岁的吴大丫身形单薄、肤色黝黑，却难掩眉梢眼角的灵秀。
她攥紧衣角，忽然抬高嗓音：“志强哥，我喜欢你！”
苏志强露出一口白牙，眼底泛起笑意：“大丫，我也喜欢你。”
少女猛地抬头，睫毛簌簌颤动：“真、真的吗？”
苏志强笑着走向吴大丫，声调温和：“自然是真的。你手脚勤快、心地又善，模样更是俊俏。怎能不让我心动？”
吴大丫直视着对方，眼底燃着明亮的光：“那你娶我好不好？”
“好！我让我娘上门提亲。” 苏志强话音未落，便见少女唇角绽开笑涡，直接扑进他怀里。
“可…… 我家里名声不好。” 吴大丫埋在他胸前闷声开口，她还记得，哥哥到了娶妻的年纪，因为她家名声不好，没人愿意嫁进他家。最后还是花了好多钱才娶回来了嫂子。
苏志强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娶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家庭。大丫，不管你家里如何糟糕，我也只喜欢你。”
说着他直起身子，“我这就回家跟娘说，让她帮我们张罗结婚的事，可好！”
吴大丫仰起脸，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嗯！志强哥，我，我在这儿等你。”
苏志强：“天冷，你找地方避避风，我跟我娘说了就回来。”
……
“娘，娘！”苏志强一脚跨进院门，喊声里带着按捺不住的急切。
沈秋霞听到苏志强的喊声，从堂屋探出头道：“咋回来了？啥东西落家了？”
苏志强读的高中在县城，平时住校，周五晚上回来，周日下午回学校。
苏志强一脸兴奋，“娘，我想娶大丫！”
“啥？哪个大丫？”沈秋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村里叫大丫的姑娘少说有三四个。
“隔壁村的吴大丫！”
沈秋霞眼皮猛地一跳，“你说的该不会是吴寡妇家的大丫头吧。”
苏志强上前半步，眼睛亮晶晶道：“是的，娘！我想娶吴大丫为妻。”
沈秋霞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老二，你脑子进水了？赶紧上学去，这门婚事，老娘不同意！”
苏志强扑通一声，直直的跪下，“娘，我喜欢大丫，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不行，我不同意！”沈秋霞厉声打断：“你知道那吴寡妇是啥得行不？她家哪个亲戚们没被她上门打过秋风？前几年为了给她儿子说亲，硬生生把自家小姑子卖给隔壁村的寡汉！如今还三天两头去小姑子家要东西。你要娶了她闺女，那咱们家就别过了。”
苏志强倔强道：“娘，大丫和她娘不一样！她心善又勤快，是个好姑娘。娘，我是真的很喜欢大丫，很喜欢很喜欢。要是失去大丫，儿子会活不下去的。”
“混帐话！”一听这话，沈秋霞气的不行，直接抄起鸡毛掸子对着苏志强的后背打了两下，“你这逆子，你成心戳你娘的心窝子是不是？”
苏志强直直的跪在地上，面带祈求道：“娘，儿子求求你了！”
沈秋霞看着儿子这个模样，眼底泛起了水光。
这个儿子自小就是个倔强的，可这门亲事，她是不会同意的。
她咬咬牙，放软声调，“志强，娘知道你喜欢漂亮的，这十里八乡漂亮的多了，等你高中毕业，娘给你慢慢找，可好？”
“现在都提倡婚姻自由！” 苏志强打断母亲的话，“娘，你不能包办我的婚事。”
“你，你这死孩子！老娘不同意！”
说完，沈秋霞气得将鸡毛掸子摔在地上，转身回了主屋。
苏志强本想长跪不起，可想到吴大丫还在等他的消息，便直接站起身，往外跑。
“志强哥？”
苏志强扯出个笑，“大丫，你先回去，等我的好消息。”
吴大丫仰头望着他，睫毛上凝着水光。“婶子没同意，对吗？”
苏志强安慰道：“你放心，娘是拗不过儿子的，你回家等我的好消息。”
吴大丫泪流满面，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志强哥，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苏志强低头望着她泛白的指节，忽然想起刚刚她扑进自己怀里时，自己那好似拥有全世界的激动。
他反握住吴大丫的手，承诺道：“大丫，这辈子，我只会娶你一个人。”
吴大丫眼眶盈着泪，却仍掩不住唇角那抹笑意。
……
苏志强一进家门，便直挺挺地在堂屋中央跪下。青砖缝里渗出的凉气顺着裤管往上爬，却抵不过他眼底灼灼的热意。
苏大海领着苏悦跟苏志明从苏大山家回来时，见到这一幕，还有些诧异。
“志强，你这是唱的哪出？”
苏志强抬起头，红着眼委屈道：“爹，我想娶吴大丫，可娘不让。”
“他爱跪就跪着！”主屋传来沈秋霞的怒喝声，“你管他做什么？还不赶紧做饭去。”
被迁怒的苏大海摸了摸鼻子，“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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