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羽负手立于玉帝寝宫外廊,鎏金宫灯在暮色中投下狭长的光影,将他周身流转的剑气映得忽明忽暗。
贾氏跟在身后,赤色华裳拖过青砖,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宛如春蚕啮叶。她垂眸盯着地面游移的光斑,指尖紧紧攥住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腕间金镶玉镯随着颤抖轻撞,发出几不可闻的碎响。
寝宫内檀香氤氲,烛火摇曳间,玉帝斜倚在鎏金软榻上,龙袍上的金线盘龙在火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听闻脚步声,他懒懒抬眸,目光掠过贾氏赤色裙裾上跃动的金丝云纹,忽然定在她面庞——但见那女子肤若凝脂,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玉泽,眉如远黛轻蹙,双眸似秋水含波,眸光流转间似有星河碎影闪烁,琼鼻秀挺如削,唇若樱桃微抿,竟比记忆中苏妲己的狐媚之姿更多了几分端庄淑雅。
“臣……貌端星贾氏,参见玉帝陛下。”贾氏福身行礼,赤色广袖如流云舒展,腰间锦带勾勒出的纤细腰肢盈盈一握,发间白玉簪上的珍珠随动作轻颤,宛如落雪。
她的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在暖室内氤氲的沉水香中轻轻荡开。
玉帝指尖摩挲着酒盏边缘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玉帝暗自说道:“听闻当年的人皇纣王都会被贾氏吸引,看来不是传说。”
据说当年新年官员妻子朝拜王后,妲己假意和贾夫人结为姐妹,将她骗上了摘星楼,并且叫来了好色的纣王。
纣王一看贾夫人貌美,垂涎三尺,上前调戏,贾夫人羞愤之间,破口大骂昏君,说道:“你与妲己贱人不知死于何地!”
为保节烈,纵身跳下了摘星楼,摔得粉身碎骨,香消玉殒。
黄飞虎连丧妻妹,在部将的激将法下,起兵反出朝歌,投奔西岐。
杀到穿云关时,守将陈梧将黄飞虎骗入关中,想将黄家烧死。
贾夫人冤魂不散,不忍看见丈夫和儿子被烧死,托梦黄飞虎,向他提出警告。
黄飞虎在九死一生之际,枪挑陈梧,杀出穿云关。姜子牙岐山封神之时,封贾氏为貌端星,统领众生美丑。
他坐直身子,龙袍下摆扫过软榻上的织金毯,金线蟠龙在烛火下粼粼而动:“平身吧。十二,你怎的将她带来了?”
张子羽上前半步,九柄剑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剑气与室内暖香相撞,激起几缕细微的涟漪:“回父皇,她称黄家并无谋反之意,恳请面圣解释。”
贾氏忙抬起头,眼底盛满急切:“陛下明鉴!我黄家自封神以来,向来恪尽职守、忠心耿耿,今日之事定是误会……”
“误会?”玉帝挑眉,忽然轻笑出声,打断她的话。
他抬手饮了口酒,琥珀色的醉流霞在盏中晃出细碎的光:“黄飞虎当堂质疑天威,黄天化以下犯上,这是误会?”
“还有刚刚——”张子羽接话,声线如冰锥坠地:“你二弟黄飞彪、三弟黄飞豹,连同次子黄天禄还有幼子黄天祥,竟敢持械拒捕,这也是误会?”
贾氏身形猛地一颤,赤色华裳下的脊背瞬间绷紧。
她望着张子羽眼中翻涌的剑意,又转头看向玉帝冷凝的神色,喉间泛起苦涩,黄飞彪那时攥着长枪说“不如劫狱”,黄飞豹的青釭剑在月下划出冷光,黄天祥腰间佩刀的铜铃随呼吸轻响——此刻那些兵器的影子还在眼前晃动,却成了催命的符。
“陛下息怒!”贾氏忽然跪倒在地,发间珠翠散落一枚,在青砖上滚出清越的声响,“我小叔与犬子们年轻气盛,一时冲动……求陛下念在我们黄家为天庭效力的份上,网开一面!”
玉帝盯着她散落的珠翠,忽然伸手拨弄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玉石在烛火下泛着幽绿的光:“贾氏,你可知抗旨拒捕该当何罪?按天庭律例——”他忽然顿住,目光缓缓上移,落在贾氏因俯身而微敞的领口处,“该满门抄斩。”
“陛下!”贾氏惊呼,膝头重重磕在地面,“求陛下开恩……臣妾……臣妾愿以死谢罪,但求保全黄家血脉!”
“以死谢罪?”玉帝忽然起身,龙袍扫过桌案,酒盏中的醉流霞泼出几滴,在织金毯上洇开暗红的痕,“朕要的不是你的命。”
他缓步走到贾氏身前,指尖勾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轻轻摩挲:“听闻你善舞?”
贾氏浑身剧震,抬眼望向玉帝,却见他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像是两簇即将吞噬猎物的幽焰。
她忽然想起坊间传闻,说玉帝喜好美色,连纳了百花仙子、石矶娘娘、菡芝仙为妃子,就连佛门的毗蓝婆菩萨也被强纳。
“陛下……”她声音发颤,想要后退,却被玉帝捏住下巴,不得不仰起头。
“当年商纣王为博美人一笑,不惜造摘星楼、设酒池肉林。”玉帝指尖滑过她颤抖的唇瓣,“朕倒想看看,黄家的儿媳能舞出什么花样。”
贾氏闭上双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出嫁前,母亲拉着她的手说“嫁入将门,需得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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