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东宫药香弥漫。
唐羽从昏沉中醒来,发现伤口已被重新包扎。
窗外传来细碎的说话声,他凝神细听——
"天山雪莲只剩这半株了,必须分三次煎服..."
是萧玉淑的声音。
"他若死了,你我都是寡妇。"
宁婉儿的语调依旧冷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门"吱呀"一声推开,宁婉儿端着药碗走进来,见唐羽醒了,脚步微顿:"能自己喝药吗?"
唐羽试着抬手,牵动肩上不由闷哼一声。
宁婉儿抿了抿唇,坐到床边,舀起一勺汤药递到他唇边。
"太子妃亲自伺候,本宫受宠若惊。"
唐羽轻笑。
宁婉儿手一抖,药汁洒在锦被上:"少自作多情!若非怕你死了连累宁家..."
"我知道。"
唐羽突然握住她手腕,"昨夜若非你及时封住我心脉,我早已毒发身亡。"
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僵住。
宁婉儿腕间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唐羽这才发现她瘦了许多,原本圆润的手腕现在骨节分明。
"松手。"
宁婉儿低斥,却没用力挣脱。
唐羽依言放开,却在她收手的瞬间瞥见她掌心一道狰狞伤口——像是徒手抓过利刃。
"你的手..."
"煎药烫的。"
宁婉儿迅速将手藏到身后,"喝药。"
一勺一勺的苦药入喉,两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碗底将尽,宁婉儿突然开口:"你究竟是谁?"
唐羽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三个月前,你连《三字经》都背不全。"
宁婉儿直视他的眼睛,"现在却能写出'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还能用兵如神,精通医术..."
她越说越激动:"更别说那些奇思妙想——火药、科举新制、商业改革!唐羽,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可能这么大?"
唐羽沉默。
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第一个质问他的竟是宁婉儿。
"如果我告诉你..."
他缓缓道,"我不是原来的唐羽,你信吗?"
宁婉儿瞳孔微缩:
"夺舍?借尸还魂?"
"差不多吧。"
唐羽苦笑,"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出乎意料,宁婉儿没有尖叫逃跑,反而凑近打量他:"难怪...你的眼神完全不同。"
她伸手抚上唐羽的脸,指尖轻触他眉骨的一道旧疤:"这道伤是去年秋猎时,你为救唐书恒被鹿角所伤。记得吗?"
唐羽怔住。原主记忆里根本没有这段!
"看来你不记得。"
宁婉儿收回手,冷笑,"因为真正的唐羽绝不会舍己救人——那伤是我编的。"
——她在试探!
唐羽这才反应过来,宁婉儿根本不信什么借尸还魂,刚才全是诈他!
"婉儿..."
"别这么叫我。"
宁婉儿起身,裙摆划过床沿,"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若你敢危害大唐..."
她拔出腰间匕首,"唰"地钉在唐羽枕边:"我会亲手了结你。"
说完转身离去,背影挺得笔直。
唐羽望着颤动不已的匕首,突然笑了。
这女人...比他想象的更聪明,也更危险。
......
午时,萧玉淑来换药。
"殿下和太子妃吵架了?"
她一边拆纱布一边问,"今早她眼睛红红的..."
唐羽摇头:"只是说了些实话。"
"殿下小心。"
萧玉淑压低声音,"今早我整理琴圣遗物,发现这个..."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残谱,上面用朱砂标记着几个古怪符号。
唐羽仔细辨认,心头一震——这竟是简易五线谱!
"师父临终前说神农殿是陷阱..."
萧玉淑忧心忡忡,"殿下还要去吗?"
"必须去。"
唐羽指向谱上一个符号,"这标记我在楚凝玉密信上见过,应该是天机阁老巢。"
正说着,侍卫来报:"陛下急召!"
......
太极殿气氛凝重。
唐皇面前摊着一份血书,是边境斥候用命送来的——
楚凝玉率军奇袭,已连破三城!
更可怕的是,楚军竟装备了类似火药的武器!
"儿臣早该想到..."
唐羽攥紧战报,"天机阁已经破解了火药配方!"
唐皇面色阴沉:"羽儿,朕给你三万精锐,可能夺回失地?"
"不必。"
唐羽语出惊人,"儿臣只需五百轻骑,直捣神农殿。"
"胡闹!"
唐皇拍案,"你伤未愈,又无确切情报..."
"儿臣有把握。"
唐羽展开残谱,"这是天机阁地图。楚凝玉倾巢而出,老巢必然空虚。"
唐皇还要反对,丞相徐世泽突然出列:"老臣愿随太子同行!"
这位三朝元老一直沉默寡言,此刻却目光炯炯:"老臣年轻时曾到过神农山,熟悉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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