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倒灌进锁龙井的轰鸣中,苏小满听见了心跳声。不是自己的,而是从极远处传来的,像块生锈的铜钱在青石板上滚动。她在黑暗中睁开眼,发现自己穿着件素白旗袍,站在条两边都是浓雾的石板路上,腕间的生门碎片印记正在发出微光。
"小满..."
母亲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带着槐花蜜般的甜。苏小满转身,看见苏绣娘站在棵老槐树下,月白色旗袍上绣着的枫叶纹,正是她从小佩戴的银坠图案。只是此刻母亲的身影半透明,发间还沾着锁龙井的水珠。
"娘?" 苏小满的狐尾本能地卷起,却发现自己的灵体没有实体,"我这是... 死了吗?"
苏绣娘摇摇头,指尖抚过她眉心的生门印记:"傻孩子,你灵魄游离了。阴鬼婆抢走的不是真碎片,是娘五十年前埋下的诱饵。" 她指向雾中漂浮的光点,"看,你的生门碎片还在海底墓核心,和默哥儿的休门碎片隔着阴阳相望呢。"
浓雾突然翻涌,苏小满看见无数画面闪过:五十年前的雨夜,母亲跪在祖祠密室,将半片枫叶银饰嵌入她眉心;三年前的血月,母亲的灵体在槐树灵前留下最后的护魂咒;还有刚才被阴鬼婆袭击时,初代灵狐残魂觉醒的瞬间。
"娘,为什么要骗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外祖母... 阴鬼婆她其实是..."
"我知道。" 苏绣娘的指尖掠过她湿润的眼角,"五十年前,你外祖母用自己的魂换了我的命,从此困在邪祟体内。但小满,生门碎片的真正力量,从来不是战斗。"
雾中突然显形出阴阳罗盘的虚影,苏小满看见休生两片碎片在核心处旋转,像两枚相互吸引的磁石。母亲的手按在她胸口:"生门属阴,休门属阳,当年你祖父和外祖母用双生血将它们分成两极,只有阴阳交汇,才能让罗盘归位。"
远处突然传来钟声,苏小满感觉有股力量在拉扯她的灵魄。母亲的身影开始淡化,却从怀中掏出件东西 —— 片泛着金芒的枫叶,正是她从未见过的完整生门核心。
"这是娘当年没融合的碎片力量。" 苏绣娘将枫叶按进她眉心,"带着它回人间,告诉默哥儿,生门的终极力量是 ' 渡魂 ',能让守护者在阴阳间打开通道。"
浓雾中突然伸出尸藤,苏小满看见阴鬼婆的藤面虚影在雾中狞笑:"小狐崽子,老身在地宫等你..."
"别怕。" 母亲的灵体挡在她身前,月白色旗袍突然染成血色,"记住,灵狐内丹的真正用法,是让相爱的人..." 话未说完,身影就被尸藤卷走,只留下片发光的枫叶。
苏小满猛然睁眼,发现自己躺在锁龙井旁的青石板上,林默正在用刻刀在她眉心画符,掌心的休门碎片几乎要贴进她皮肤。
"默哥儿..." 她的声音沙哑,发现自己的金瞳能看见他命星的颜色 —— 那是与休门碎片相同的暖金色,"我看见娘了,她给了我完整的生门力量..."
林默的手猛地顿住,看见她眉心的枫叶印记正在与自己的休门碎片共鸣,竟在虚空中显形出半透明的罗盘。更惊人的是,苏小满的狐尾此刻是实体的,九条尾巴上分别缠着休生伤三门的光晕。
"你的灵狐残魂... 完全觉醒了。" 他的刻刀 "当啷" 落地,"刚才你灵魄游离,我差点以为..."
苏小满握住他的手,发现自己能 "看" 见他体内的碎片流动:"娘说,生门碎片能渡魂,现在我能看见阴阳交界处的魂火了。" 她指向锁龙井,"阳哥的伤门穴在海底墓核心,我们得用生门通道进去。"
锁龙井的水面突然平静如镜,苏小满的狐尾扫过水面,竟在镜中显形出海底墓入口。林默看见她掌心的枫叶印记与水面共鸣,竟在井中搭起座由灵狐尾羽组成的桥。
"默哥儿,抓住我的手。" 苏小满站起身,狐尾卷起他的腰,"生门通道只能维持三息,我们得去找阳哥。"
桥面在他们踏上的瞬间发出微光,苏小满感觉内丹在疯狂燃烧,这是使用生门终极力量的代价。但母亲留下的枫叶印记像盏明灯,照亮了通道深处的青铜门。
"等等。" 林默突然停住,指向通道石壁,"这些是五十年前的血字,祖父写的 ——"
"休生双绝,渡魂破阵;阴阳归位,万邪俱焚。" 苏小满念出声,发现每字都与她掌心的枫叶印记共鸣,"原来这就是开启核心的口诀。"
青铜门在口诀中轰然开启,扑面而来的不是尸气,而是生门特有的草木香。苏小满的灵视之眼穿透门扉,看见张阳被锁在中央青铜柱上,阴鬼婆的藤条正插入他心口的伤门印记。
"阳哥!" 她的狐尾本能地卷住青铜柱,生门露水洒在张阳眉心,"娘的碎片力量... 能暂时稳住他的命星!"
林默的镇魂剑同时出鞘,休门碎片与青铜柱的休门纹路共鸣,竟显形出祖父的虚影:"默哥儿,核心的真正弱点在幽冥之门,而开启它的钥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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