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小镇的秋雨总带着股陈腐味,林默攥着老村长临终前塞给他的锦囊,指腹碾过锦囊上褪色的双生鱼纹。祖祠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门楣上的八卦镜突然裂出三道细纹,镜面映出他掌心罗盘残页的倒影,纸角那抹金光正顺着门缝往里钻。
“默哥儿,镜面上的狐狸尾巴在动!”苏小满的狐尾卷紧地脉灵珠,腕间银坠残片突然发烫,在青石板上投出半透明的灵狐虚影。哑女小莎突然拽住他的袖口,苇秆在地上划出歪扭的沙暴图腾——这是她父亲老沙教的杜门警示,只有地脉剧烈波动时才会出现。
祠堂正中央的供桌“咔嗒”跳开半寸,露出底下刻满甲骨文的青砖。林默的刻刀刚碰到残页边缘,供桌突然像被抽走地基般下陷,露出条青砖砌成的螺旋密道,腐木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墙缝里渗出的荧光竟组成了休门族的双生鱼纹。
“是祖父的镇魂阵。”林默的刻刀在掌心划出血符,残页突然腾空,纸面上“阴阳归一”四个甲骨文亮起,密道墙壁的符文随之流转,“老村长说过,残页是打开祖祠密室的钥匙,看来不止能开木门。”
苏小满的灵视之眼穿透密道,看见石壁上每隔三步就嵌着枚齿轮,齿轮缝隙里卡着半片休门碎片:“默哥儿,这些齿轮在吸收你的血!每片碎片都刻着八族传人的生辰八字,最底下那层...有你爹的名字!”
密道尽头是间三丈见方的石室,穹顶悬着面三尺青铜镜,镜面蒙着半寸厚的铜锈,却在残页靠近时自动剥落,显形出完整的阴阳罗盘全图。林默的呼吸骤然停滞——图上八片碎片的位置中,休生双片泛着温润的白光,其余六片却蒙着机械齿轮的冷光,唯独死门碎片的位置,画着个倒转的罗盘。
“这是八族守护者的总图。”他的刻刀划过镜面,罗盘虚影突然流转,显形出祖父林远山的虚影,“1965年铁衣班撤离前,祖父把阴阳罗盘拆成八片,休生双片由林苏两族守护,其余六片分藏各地,没想到黑门已经拿到五片...”
苏小满的银坠突然爆发出强光,残片竟与镜中灵狐虚影重合。她“看”见母亲苏绣娘的灵狐血誓在镜中显形:五十年前,母亲跪在镜前将生门碎片嵌入银坠,背后是燃烧的机械驼队,而在她脚下,正是如今镜中显形的海底墓入口。
“默哥儿,镜中有海!”她的狐尾卷紧灵珠,金瞳映着镜面深处,“珊瑚礁缠着机械齿轮,墓碑上刻着八族族徽,还有个青铜门在吐泡泡,门楣上的字...是用你的血写的!”
哑女小莎突然将苇秆戳向镜面,杜门沙脉顺着残页涌入,镜中海水竟漫出镜面,在石室地面聚成三寸深的水洼。林默看见,水洼里漂着半张泛黄的纸页,正是祖父手札里缺失的那页,上面用鲜血画着:「海底墓核心藏着罗盘原始纹路,黑门的机械舰队已驶向渤海湾」。
“渤海湾的海底墓...”他的刻刀在水洼划出休门符,纸页突然自燃,显形出个戴着黄金面具的身影,“是黑门在殷墟之后的下一个目标,他们要集齐八片碎片,把阴阳罗盘炼成机械邪祟的核心!”
苏小满的灵视之眼突然穿透水洼,看见海底墓深处有具机械躯体悬浮在中央,胸口嵌着的五片碎片正在吸收地脉灵气,而在躯体面部,隐约浮现出阁主大人的黄金面具:“默哥儿,那具躯体的机械心脏...在用阳哥的伤门血维持!”
当啷——
镇魂剑的铜铃在石室响起,这次带着齿轮摩擦的锐响。林默猛然回头,发现密道入口的齿轮正在倒转,石壁上的生辰八字逐一熄灭,唯有他和苏小满的名字还在发烫。小莎突然指向镜面,苇秆在空中划出个巨大的“海”字,镜中海底墓的青铜门应声而开,涌出的不是海水,而是密密麻麻的机械齿轮。
“快走!”林默一把拽住苏小满,残页在掌心发烫,“黑门的机械傀儡能顺着地脉追踪,祖祠的镇魂阵撑不了多久!”
三人刚踏上密道,青铜镜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苏小满回头,看见镜中海底墓的青铜门完全敞开,门后显形出个巨大的机械罗盘,八片碎片的位置正在逐一亮起,而在罗盘中央,锁着个戴斗笠的身影,腕间的景门红绳与阿朵的银饰一模一样。
“那是...蛊纸门的景门传人!”她的银坠残片几乎要嵌进镜面,“黑门把她锁在机械罗盘上,用她的血祭炼景门火!”
当啷——
最后一声铃响消失在密道尽头,三人刚冲上地面,祖祠供桌就“轰”地砸回原位,八卦镜的裂纹里渗出机械齿轮的冷光。林默望着掌心发烫的残页,发现罗盘全图的死门碎片位置,不知何时多了行血字:「十月初一,渤海湾,八族血祭」。
“默哥儿,银坠残片里有娘的声音。”苏小满的声音带着颤抖,狐尾卷紧地脉灵珠,“她说海底墓的机械核心,藏着爹和阳哥的真正命星,而黑门的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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