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死不屈，“大哥，你别冤枉我！我本来就想拿手表显摆显摆，回来的时候就被人偷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沈老太坐在门槛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顺着老大老二的话，她很快就想到上辈子宋雨生需要工作需要钱，说是为了帮她什么弟弟，虽然后来被工厂的死杨芳撺掇用工作换了黄金，但她弟弟确实回来了。
不过她弟弟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才下乡的，至于什么事情，就想不起来了。
反正那时候为了不让赵武民伤心，她选择了保密。
赵武山显然不信，一想到家具买不了，明天和王淑芬出去还没钱用，心里就冒火。
他快速从墙角拽过一根绳子，捆住赵武民的手，不等赵武民挣扎就将他吊到房梁上。
随即从墙角扯过一根细长的鞭子，“老二，别说大哥没给你机会，今天说不出手表在哪儿，你就别想下来。”
赵武民慌张地喊叫，“妈！爸！快放我下来！手表我真没拿！大哥疯了！他要杀了我！”
赵善东识趣地关上大门，又拉着沈老太进了屋子，关门前吩咐道：“老大，毕竟是你弟，下手轻点儿。”
赵武山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老二，我要结婚了，现在也是我升职关键期，如果手表和钱都找不回来，你大哥我这辈子就毁了，你把我毁了，就别怪我对你下狠手了。”
赵武山说的话，一字一句地砸在赵武民的头顶。
他以前虽然和赵武山不和，但多少都会客气些，可今天他能明显感觉到赵武山真的生气了，这架势看着也不像吓唬他。
心里没来由地害怕起来。
可他也想和宋雨生结婚啊，宋雨生要是因为大弟的事儿嫁给了别人，他的一辈子也毁了啊！
不行！他要硬抗到底！他就不信自己的亲大哥真能下得去狠手！
“大哥！手表是真被偷了！你以为我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我就是看手表被偷了怕爸妈骂我，所以在外面找了一会儿才晚回来的！”
很显然，他的话并没有说服赵武山。
只见他将眼镜工整地放到桌子上，抹起两边袖子，抬手扬鞭，“啪”的一声，一鞭子甩了下去。
“啊——”赵武民痛到失声。
可打都打了，这鞭子不能白挨！他要坚持住！
“手表在哪儿？”
“真的被偷了！啊——”
“手表在哪儿？”
“被偷了，啊——”
“问你最后一次，手表在哪儿？想好了再说，如果还是同样的答案，老二，大哥就不会再留情面了。”
“真被偷……啊——啊——啊————————”
屋外的赵秀丽本来还只是看戏，瞧见赵武山不仅动真格，还下了死手，吓得赶紧捂住肚子进了屋。
她大哥那眼神，恨不得要将老二生吞活剥！
简直太暴力、太可怕了！
屋内，赵善东听着鞭子的声音，感觉那鞭子好像砸在他身上一样，也跟着一抽一抽地抖起来。
他担心道：“老婆子，照这么打下去，老二不会出事儿吧？”
沈老太眼里波澜不惊，“死不了。”
比起这个，上辈子这兄妹三个对他们老两口的做法，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时候让老二吃点苦头，又算什么？
赵善东心有余悸地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已经看到赵武民的裤子被一条条细长的血浸透了，不由得心惊。
却又实在想给老二一个教训。
只能咬牙忍下来。
长鞭伴着血水在空中甩出残影，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很快将赵武民微弱的呼吸声和求救声掩盖了下去。
额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下来，他嘴角颤了颤，“大哥、大哥，别打了，给、给雨生了……”
声落鞭止。
赵武山一动不动，“两百块钱呢？”
赵武民痛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紧咬着下颌骨，终于不再反抗，“也……也给雨生了……”
“啪”的一声。
赵武山丢了鞭子，看向紧闭的房门，“爸、妈，出来吧，手表和钱都让他给了宋雨生。”
赵善东忙扶着沈老太走了出来，近距离看到老二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吓得他声音都打颤了，“快快快，快把他放下来。”
沈老太别过脸，有意不去看伤口，只问道：“宋雨生家在哪儿？”
赵武民慢慢说道：“妈、大哥，让我自己去拿行不行，你们都杀过去，她会被吓哭的。”
赵武山睨了他一眼，“哼！这时候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爸、妈，明天一早，我跟你们一起去宋雨生家！”
“你不上班？”沈老太明知故问。
“我请个假。”
晚上，赵武民在屋里疼得直叫唤，赵善东恨铁不成钢，“活该！这么大人了竟然敢偷你妈的钱！那可是两百块钱！我跟你妈不吃不喝要工作多长时间才能攒下来！
那手表也是你妈在厂里天天加班才得到的先进个人奖励，你倒好，话也不说就给宋雨生递过去了！那宋雨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受这么大罪护着！”
赵武民“哎哟”一声，龇着牙说道：“爸，上学的时候雨生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学生，现在也是，所以这辈子我就选她做我老婆！其他人，我看都不看一眼！”
赵善东觉得好笑，“哼，你才多大就一辈子！老二，你已经虚岁20了，有些事儿该干有些事儿不该干你应该清楚。
今天要不是你大哥动手，我都打算报公安了，后面真查出来自家出了贼，你就等着下乡改造吧！”
虽然对赵武民的做法很生气，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赵善东还是不忍心苛责，只能好言相劝。
他给赵武民擦完药膏，转头看了眼老太婆的房间，屋里的灯已经关了。
他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关门的时候顿了下，“老二，你这次是真伤到你妈了，明天把钱和手表要回来之后，好好给你妈道个歉，听到没有？”
赵武民心口一热，赶紧点头，“嗯，我知道了。可是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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