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过陆言卿会死吗?
贺锦书怔愣片刻,
薄唇不自觉绷紧成一条直线,
“没有那么多假设,你现在还活着,这就是答案。”
“是啊,还活着”
听着似是而非的答案,陆言卿眼泪顺着眼尾滑落,唇角笑意凄然:“多谢贺掌印宅心仁厚,好歹留了我一命,”
她哭,不是因为贺锦书,也不是因为险些丧命,
而是因为自己,
还是太弱了啊!
何时她才能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晶莹的水痕滑过瓷白面容,如利刃在贺锦书心上划过一刀,
心尖骤然的疼痛让贺锦书拧紧了眉,他指尖按照胸口,试图让疼痛平息,可一切都是徒劳,
每一串泪珠滑落,都像是重锤落在他心底,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疼,
他强行别开眼,寒声道:“哭有什么用?软弱只能证明你的无能!别以为你掉两滴泪就会让我疼惜怜悯,你的泪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陆言卿垂眸,嗓音淡淡:“我知道,可就是觉得有些难过。”
“贺锦书,以后别再给我那么多了,我会误会,会奢望,会想要更多。”
她指着胸口,被泪洗过的眼眸澄澈如清泉:“我不想让它因为你失控地跳,我不想让他因为你的态度而疼痛难忍。可一见了你,它就不受我的控制。”
“呵!”
心猛地一颤,贺锦书唇角扯了扯,眉眼间皆是轻蔑:“你以为随口说两句情话,就能打动我?”
“你走吧。”
陆言卿扯过锦被盖住脸,从被子中传出的嗓音沉闷:“你想要的算计,都达成了,我身上也没什么好利用的,你让我自己静一静。”
锦被外一片沉默,
陆言卿瞳眸闪了闪,即便隔着被子却依旧能感受到贺锦书审视的视线。
贺锦书嘴上说着对她不在意,
实则处处在意,
什么怕冯恩抓到把柄,都是借口!
他想不留痕迹传递消息,比吃饭喝水都简单,可他还是来了。
想起方才假装哭泣时,贺锦书身侧陡然收紧的拳,陆言卿唇角微勾,
看似她被利用险些伤了性命,
实则她得到了更多!
她本就想对付皇贵妃,皇后主动插手,她求之不得,
现在她目的达到了,贺锦书还对她生了愧疚之情,怎么想,都赚翻了。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贺锦书指骨松了又紧,“你好好养伤,缺什么或者要什么,直接告诉连翘的便是。”
似乎是察觉方才的语气有点软,
可说出去的话,却收不回来了。
他嗓音暗沉:“二十日后就是我药浴的时间,不要让你的伤影响到我。”
被中依旧没有回信,
贺锦书剑眉紧蹙,指尖不耐地在手臂上轻点:“过两日判决下来,我再来。”
*
一晃半月,陆言卿在宫中养伤的日子难得安宁,
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太忙,贺锦书再没露面,
京都平静的湖面因刺杀被打破,几方势力博弈,暗潮汹涌。
前朝,宋家被言官弹劾,凭借权贵身份鱼肉百姓,无恶不作,另有官员将厚厚的一叠状纸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震怒,念在宋家先辈份上,皇帝只革去宋廷允大学士之职,令其整顿家风,
再有贺锦书将当街刺杀县君的始末呈上,宋家豢养死士,因迁怒命死士在京都在刺杀县君,导致县君重伤,惠敏郡主被吓疯。
后,策划县君替嫁一事被宋家三爷宋廷深顶下,证据确凿,宋廷深仗责五十,流放千里。
陆家攀附宋家,策划县君替嫁一事被陆瑜全数推到虞灵身上,虞灵为了一双儿女着想只能应下。
虞灵被罚鞭笞,进奄堂清修,陆瑜被罚俸停职。
后宫,皇贵妃在宫中下毒,残害皇子,教唆宫人谋杀县君的证据也被皇后一股脑地掏了出来,禀给皇帝,
皇后请求皇帝严惩皇贵妃,欲将皇贵妃降位严惩,却被皇帝驳回,仅罚皇贵妃禁足罚例银半年。
*
凤仪宫,
“本宫就知道她是个祸害!”
皇后猛拍桌案,双眸闪烁着恼人的光,
证据确凿,皇帝却依旧偏疼皇贵妃,只一句禁足便将此事搪塞过去,她不信皇帝不知道背后是皇贵妃指使,可皇帝依旧装作不知道!轻飘飘将此事带过!
陛下真是老糊涂了!
“娘娘莫恼,好歹前朝会安宁一阵。”
贺锦书束手立在一旁,清冷妖冶的容貌隐在暗处,如勾撩人心的鬼魅,
“大学士被革,五皇子一派近来会收敛,正是太子殿下发展势力的好机会。”
“皇贵妃能让圣上上心,凭借的便是那张脸,后宫恩宠皆由圣上心意,娘娘不如趁她禁足的这段时间,寻一位美人儿送到圣上跟前,趁此机会分化帝宠。”
“玄英言之有理。”
皇后指尖飞速拨弄佛珠,强行将心中恨意压下:“宋玥不过是靠容貌勾住陛下,若是能让陛下移情,她自然任本宫宰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