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邸,静雅堂。
林青瑶高坐主位,左侧下首端坐着个男人。
正是禁卫军统领,贺晋煜贺小将军。
他一身鸦青色素面刻丝直裰,如流水般顺滑地贴合在挺拔身躯之上。
衣料细腻而富有质感,色泽深邃如夜空,直裰线条简洁而流畅,裁剪得恰到好处。
肩背宽厚,腰身劲瘦。
双手轻轻放在膝上,指节分明,极具力量感。
林青瑶右手撑着头下意识想,贺晋煜与几年前初见,大不相同了。
他只是端坐在那里,面容坚毅如同磐石,眼神深邃而锐利。
不过此刻威严的贺晋煜小将军,却眉头却微微蹙起看向高坐处的长公主。
“有什么事就说呀,小将军。”
贺晋煜抿了抿棱角分明的唇:
“外界传言长公主您又开始典当府上的东西了?”
原本一早接到长公主要见他一面的信儿,心中还有一丝隐晦的喜悦。
可是来的路上,就听说了银宝将长公主府库房许多东西都拿去典当,就为了挽回裴玉岑的消息。
他心中就再没有一丝喜悦。
恐怕林青瑶传他来见面,就是为了撒气吧。
谁叫他当初擅自做主,又是传话又是按着裴玉岑下跪。
贺小将军哪还有功夫开心,只剩下悔青肠子的追悔莫及。
林青瑶还以为贺小将军要主动交代昨晚在绮梦阁买走那个花魁呢。
没想到一开口,是典当物品这件事。
上京城谣言四起,林青瑶并不在意。
传的越凶,赌坊的盘口越大。
到时候她的银子就不是翻几番那么简单。
这还是第一次用自己做赌注,又押上了长公主府邸能动用的全部银钱,林青瑶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输的。
在这之前,这些流言蜚语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
毕竟,她的名声早就因为爱裴玉岑,变得一文不值。
名声不值钱,白银总值钱吧?
这些年她吃的亏,都要在这局扳回来一城才行!
不过这些话,却不能与贺晋煜解释。
这个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嗯,最近手头有些紧张,换些现银。”
林青瑶解释的相当敷衍,贺晋煜剑眉皱的更紧了。
“那...长公主殿下今日唤臣前来是有何事?”
贺晋煜问的有些忐忑,又有些认命。
谁叫当时脑子一糊涂...
一失足啊!
他心中还在感叹,就听林青瑶清脆的声音传来。
“多日前,本公主吩咐贺小将军传话之事。”
“你可需要辩解?”
果然,这个女人果然是为裴玉岑出气来了。
本是挥刀弄枪蒲扇大的手掌,在膝盖上紧握成拳。
青筋一根根鼓起,宛若粗壮蚺蛇蜿蜒于肌肤之下。
贺晋煜心中有一些憋闷:
“臣无可辩解。”
林青瑶狞笑一声:
“没有辩解就好!”
“贺小将军传话不利在先!”
“昨夜又于绮梦阁狎妓!”
“不惜花费重金,只为博取花魁娘子的欢心!”
“哼,你可知罪?!”
林青瑶嗓音清脆柔和,虽然面上带着狞笑,但那一句‘你可知罪’实在没有什么威力。
贺晋煜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怎么就被问罪了。
下意识撩起直裰下摆,就要跪下去。
但是很快他反应了过来,绮梦阁?!
长公主如何知道他去了绮梦阁!
“臣...”
臣了半天,也没有臣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他现在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长公主说这两件事是为什么。
难道她想买那名叫秋水的青楼女子,然后送给裴玉岑以求原谅?!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了起来,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之上不存在的冷汗。
林青瑶看贺晋煜自行脑补的差不多了,轻轻咳嗽了一声:
“如果你想保住禁卫军统领之职,倒也不是不行。”
贺晋煜:什么?这都上升到丢职位了?
“你只要把那名女子,连带身契都交给我,我就不告发你狎妓!”
贺晋煜:果然,她就是要拿秋水去讨好裴玉岑!
“回话!”
看贺晋煜脸上表情跟变脸似得,林青瑶脑壳都痛了。
这人不会脑补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实话告诉你,那女子我看上了。”
“你是保不住的!”
嘿嘿,这就是昨日林青瑶拦住俞书兰的原因。
如今她要做的事情太多,哪里都需要银钱打点,能白嫖到万两花魁自然没有自掏腰包的道理。
贺晋煜他今日不但要折了银子,还要将貌美女娘送给她做事!
想到这,她心中又嘿嘿了一声。
“只要你将人给我,你这两次办事不力,本公主就宰相肚里能撑船,勉为其难原谅你。”
“如何,这个生意很划算吧?”
贺小将军坚毅的面容之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可那女子是韩...啊,是帮别人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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