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到!”
几乎在狱卒出声,打破了牢房内平静的瞬间。
薛德昌带着十来位看着陌生的狱卒,冲了进来!
他通过监牢的牢门,看清南卫风的动作后,怒吼出声:
“拦住南卫风!”
来不及了!
因为,就在他出声同时!
南卫风嘴角挂着癫狂笑意,眼中发狠,端起茶杯就朝着嘴边送去!
这个时候,不允许他有任何犹豫,他都要在心里感谢裴玉岑了。
只要喝下这杯上好的龙井,他的任务就算彻底完成了。
纵然官场风谲云诡,李尚书野心勃勃,陈阁老暗地里也没少走动。
这些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关入刑部监牢这些日子,他每一顿都不敢多吃,生怕吃太饱,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生出...活下去的念想。
他已经张开了嘴,茶杯离他干枯的唇只有不足一寸!
“咻!”
忽然间,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道清晰的破空声!
一枚小巧石子,从暗中以极快速度飞驰而来。
“呃啊!”
石子瞄准的就是南卫风端茶杯那只是红的手筋。
南卫风只觉得手腕酥麻伴随着剧痛,只来得及痛呼一声,手掌就已经下意识松开。
“喀嚓!”
茶杯落地碎裂开来,发出清脆声响。
那一片石板,刹那间被腐蚀出一片空洞,冒起阵阵白烟。
没过两息,裴玉岑与南卫风都被狱卒毫不手软地扑倒在地!
此时,南卫风心中只剩下两个字回荡不休——完了。
他紧咬牙关,闭上了眼睛。
薛德昌紧随其后走了进来,原本还算宽敞的牢房,瞬间显得十分拥挤。
他顶着圆脸圆脑袋,肚子也有些发圆。
放在平日里,薛德昌都是一副没睡醒,睁不开眼的样子。
这会倒是一脸后怕,小眼圆睁。
眼中射出两道自觉凌厉的光芒,先弯了一眼南卫风,后又落在了裴玉岑身上。
“裴大人,好兴致啊。”
“竟然有空日日来探望刑部重犯!”
薛德昌语气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主子叫他盯紧这里,还好今日藏在暗处的狱卒机灵,发现两人暗自说了什么,连忙去找他。
薛德昌暗自打了个寒战。
他都有些后怕,但凡他来晚一步,南卫风都极有可能,把那带着剧毒的茶水喝了!
那后果!
简直不堪设想!
薛德昌宁愿死,也不愿意面对那位的怒火!
裴玉岑还被狱卒按在地上,一侧脸颊紧紧贴着地面,他顾不得脸上传来的痛楚。
他挣扎着,神色惊疑不定看向薛德昌!
薛德昌怎么来了!
他今日明明休沐!
裴玉岑都事先打探过的!
“薛...薛大人,先让各位弟兄将裴某...松开!”
“松开?!”
“裴大人又不是第一天来刑部了!”
“你意图谋杀重罪官员,被本官抓了个现行,还想被撒开?!”
薛德昌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薛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奉命前来与南大人交接公事!例行公事罢了!”
薛德昌冷笑一声:
“例行公事?”
“裴大人刑部左侍郎的任命,可一直被圣上压着没下来呢!”
“倒是先摆上官威了!”
“一个小小郎中,竟然敢越过本官,多次面见朝廷重犯!”
说着,薛德昌脚尖小心翼翼的踢了踢一旁碎裂开的茶杯碎屑。
“都被老...本官抓了个正着,还敢狡辩?!”
裴玉岑刹那间脸色难看至极。
他怎么会不明白,薛德昌这是螳螂捕蝉了!
从裴玉岑他来刑部的第一天,就没见过这个薛德昌,他还以为是薛德昌避其锋芒,原来只是...
眼下这般境地,薛德昌来势汹汹,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薛大人,你误会了,下官...”
这种时候,裴玉岑心想,只能扯李锐出来,看能不能挡一挡这薛德昌了!
他...他不能死!
谁知道,裴玉岑试图解释的话,却被薛德昌厉声打断。
“别跟老子废话!”
裴玉岑脸色惨白,神色恍然。
他中计了,李锐在试探他,薛德昌在算计他,这一场戏里面,居然只有南卫风求死是真心实意的!
“薛德昌,你…你们…”
裴玉岑声音颤抖,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哼。”
“给裴大人带上头套,带走!”
“是!”
按着裴玉岑的狱卒,从裤兜中掏出一个都有些发僵的黑色套子,上面散发着浓郁臭味,兜头而下,遮住了裴玉岑的视线。
接着就被其他狱卒绞着手臂,从地上粗鲁拽了起来。
“走!”
说着还推搡了两把,裴玉岑脚下踉跄,嘴中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臭气熏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沉浸在死寂绝望之中的南卫风没看到,裴玉岑并没有被押出刑部监牢,反而被推搡着,朝着牢狱最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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