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7月12日,蝉鸣声撕扯着夏夜的闷热。陆沉蹲在雪王夜市的摊位前,焊枪的火星溅在生锈的铁皮上,将“雪王奶茶”的招牌焊出锯齿状的边缘。十五岁的他穿着白色背心,腕间还没有银镯,后颈的皮肤光滑,唯有左掌心有块淡红的烫疤——那是昨天帮父亲调试焊枪时留下的。
“小沉,喝碗绿豆汤。”母亲陆晚秋端着粗瓷碗走来,碎花围裙上别着枚雪王玩偶的银钉,后腰的星型胎记在路灯下若隐若现,“你爸去码头接货了,今晚黑帆号靠岸,说是能进到发光的金属零件。”
陆沉抬头,看见母亲腕间的银镯刻着与摊位招牌相同的星型纹路,突然想起今早做的怪梦:成年的自己戴着裂痕银镯,站在星门废墟中对他说:“记住7月15日,别让父亲登上黑帆号。”梦境的碎片里,还有个戴银镯的女孩在后颈露出星型胎记,喊他“爸爸”。
“小沉?”苏晚晴的声音从摊位右侧传来,十五岁的她穿着蓝白校服,马尾辫上别着雪王发卡,“你发什么呆呢?我爸说今晚夜市要提前收摊,黑帆号的船员带着外星文物上岸,国安局要——”
话未说完,摊位角落的收音机突然滋啦作响,杂音过后,传来播音员激动的声音:“紧急新闻!7月15日凌晨,神秘货船‘黑帆号’将停靠西郊码头,据目击者称,船体表面覆盖着会发光的星型金属,疑似与近月轨道的异常能量场——”
陆沉的掌心突然发烫,仿佛有枚银钉正从皮肤下钻出。他下意识摸向手腕,那里光滑如初,却在抬头时,看见夜市尽头的巷口,站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镯,裂痕处的反光与他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那是谁?”陆沉皱眉,焊枪在掌心握紧,“晚晴,你认识吗?”
苏晚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发现巷口空无一人:“哪有人啊?小沉,你是不是中暑了?”她递过雪王玩偶,“拿着,你妈新缝的,银钉能驱邪。”
玩偶的银钉在路灯下泛着微光,陆沉突然想起梦境里成年自己的话,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玩偶背部,竟摸到道浅刻的星型纹路,与母亲银镯的刻痕分毫不差。更诡异的是,玩偶的眼睛突然转动,瞳孔显形出2049年星门爆炸的画面:千万枚银钉飞向地月裂缝,每枚都倒映着他此刻的面容。
“小沉!”母亲的呼唤打断思绪,她正将最后杯奶茶递给顾客,银镯与收银台的金属盒产生共振,显形出串外星文,“去码头接你爸,记得别靠近黑帆号的卸货区,那些金属——”
话未说完,夜市的灯光突然熄灭,唯有黑帆号方向腾起幽蓝光芒,将半个夜空染成星型。陆沉看见母亲的银镯在黑暗中亮起,显形出父亲的全息投影,那个在他记忆中模糊的身影,正站在黑帆号的甲板上,向他比出“回家”的手势。
“爸!”陆沉下意识地奔跑,焊枪在手中发烫,夜市的地面突然浮现出与梦境相同的星型图腾,每块地砖都刻着他未来会经历的场景:2003年婚礼上的银制口罩、2015年车祸现场的雪王玩偶、2049年星门核心的银镯裂痕。
当他跑到巷口,那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再次出现,这次摘下墨镜,露出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容,后颈的骷髅纹身与星型胎记正在交替显现:“第101次轮回开始了,”他举起“明远”镯,裂痕处显形出倒计时,“7月15日,别让你父亲走进时空裂缝。”
陆沉的掌心突然被银钉划破,鲜血滴在地上,显形出“建国”“大海”“母亲”三枚银镯的轮廓。他终于明白,这个中年男人是未来的自己,来阻止他重复前100次轮回的错误。但此刻的他,手腕上还没有银镯,后颈还没有胎记,一切都停留在基因融合的起点。
“你是谁?”陆沉握紧焊枪,火星溅在对方的机械心脏上,显形出周明远的机械爪残片,“为什么说轮回?”
中年陆沉突然笑了,笑声混着电焊声与海浪声:“记住,黑帆号的发光金属,是外星文明的基因钥匙,而你——”他指向陆沉的心脏,“是人类文明的共生载体。当银镯戴上手腕的瞬间,”他退向幽蓝光芒,“第101次轮回正式启动。”
光芒消散前,陆沉看见中年自己的手掌摊开,里面躺着枚刻着“715”的船票,边缘的星型缺口,正好能嵌入他掌心的烫疤。而在更远处的星空,无数个星型图腾正在汇聚,每个都对应着他未来会经历的时空节点。
夜市的灯光突然亮起,母亲和苏晚晴的呼唤从摊位传来。陆沉低头,发现掌心的烫疤不知何时变成了星型,而手腕上,不知何时戴上了枚无裂痕的银镯,镯面刻着与母亲相同的星型胎记纹路。
“小沉,你怎么了?”苏晚晴跑过来,视线落在他的银镯上,瞳孔骤缩,“这个镯子,和我爸在国安局见过的外星文物——”
话未说完,收音机再次响起,这次的新闻让整个夜市沸腾:“黑帆号提前靠岸!船体金属与地月系统产生共振,天文观测台发现,月球表面出现神秘星型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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