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打开,浓郁的中药味便扑面而来,苦涩的味道因屋门打开而稍微散去了一些。
裴言礼看着床上人,温润清俊的脸上明显透着病态的苍白,没有丝毫红晕。
见到他一起前来,诧异一瞬后虚弱开口:“裴兄怎么和如柳一同来的?”
如柳一下子扑在床边,苦着脸徐徐诉说:“小的按照公子的嘱托,被一群黑衣人挟持后,拖延时间回去小屋,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裴守备早就带人埋伏在那里,救了小的。”
说到这,他摸了一把脸,继续说:“小的看到窗户上多了一块木板,便和裴守备一起回城了。”
萧云宸听完,温和安抚道:“没事就好。”
萧云宸撑着虚弱的身体下床。
如柳忙阻止他:“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快躺下歇着!”
萧云宸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摆摆手。
下床对裴言礼行了一礼,说道:“明日清早,劳烦裴兄安排些人随我去府衙一趟。我的人在路上失散,估计一时半刻到不了东安城。”
裴言礼听他声音都透着虚弱,皱眉道:“萧大人开口,下官定然全力相助。只是下官看大人病得不轻,既然您已经到了此地,何必急于一时?不如好好休养两日再行公事。”
萧云宸抬手示意裴言礼落座。
他一手执茶壶一手摆弄茶杯,准备倒茶,却见茶壶里倒出来的却是白水。
想来应当是下人看他身子不适,才放的白水。
粗陋的茶杯不似他常用的那些精致,清白的水盛在里面被映照成粗陋模样。
萧云宸将一杯白水递给裴言礼,清润的嗓音因为生病的缘故染着一些哑意。
“来不及了,我原本想着提早出发,在他们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查办。谁知半路遭遇刺杀,耽搁许多时间。为免夜长梦多,我决定明日一早便去府衙。”
裴言礼闻言,冷肃的眸子染上一丝敬佩之心。
如今这世道,贪官污吏实在多如牛毛,如萧云宸这般世家出身却一心为民的官,实在少之又少。
况且他愿意舍弃京城优越的条件,来西北这种荒凉之地,甚至带病办公。
如果说之前,裴言礼视萧云宸为伯乐,如今却是惺惺相惜的敬意。
见萧云宸杯中清水饮尽,裴言礼忙又替他续上一杯,诚心道:“好,明日下官陪同萧大人一起去。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务必护全您的安全。”
说到这,他又想起另一个人。
“萧世子如今也在城内,正巧他如今居住的地方和我家是一条街巷,要不要明日我替大人通知一声?”
萧云宸心里是压根不指望他大哥能出面帮助自己的。
摆手道:“不必,时间紧促,先办公事要紧。”
说着,他温和一笑:“裴兄也不必一直萧大人的喊我,我对裴兄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欣赏,私下里你喊我萧兄即可。”
裴言礼闻言微愣,似是没想到世家公子居然一丝高高在上的架子也没有,却又莫名觉得,此人便合该是这样的品性。
与那位行事霸道嚣张的萧世子,真是天差地别。
裴言礼轻轻扬唇,勾出浅显笑意,诚心道:“在下与萧兄所感略同。”
屋外夜空,月半圆,落星细碎。
李思思看到一身青底白袍的萧云聿正蹲在水井旁搓洗着……床单?
李思思眼中掠过一丝了然。
哎哟,这男人呐!
深绿的床单上绣着的青白色兰花草仿佛静悄悄绽放在夜深人静时候。
不对!那好像是念念的床单?!
李思思三两步跑过去定睛仔细一看,还真是念念的床单!
萧云聿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到是李思思,眉眼轻扬,嘴角勾出抹得瑟的弧度。
李思思居高临下的看着某个不要脸的狗男人满面春风的得意模样,心里愤愤不甘心。
念念这么一朵娇嫩的鲜花居然插在萧云聿这坨狗屎上!
她鼓着腮帮子气了一下,丢下一句:“洗干净点!”便转身回房了。
双手拿着床单的萧云聿:??
洗个床单而已,瞧不起谁?
小红看着自家主子如今居然沦落到洗床单的地步,心里纠结得慌。
一面觉得,自家主子和夫人的感情终于有了很大进展,欣慰得很。
一面又觉得自家主子,堂堂侯爵府世子爷居然干洗床单这种低贱的事,实在憋屈。
不行,作为一个合格的奴才,就该替主子分担。
主子负责哄夫人开心,这种低贱的事情,就让他来做!
小红一鼓作气站出来,非常义气的说:“主子,要不您回去歇着,这床单属下来洗!”
萧云聿闻言,搓着床单的手一顿,冷戾一声:“滚!”
“是!”小红麻溜走人。
萧云聿听着小红离开的动静,冷哼一声。
娘子贴身用的东西,岂能让其他男人插手?
没眼力见的蠢东西。
洗好床单,萧云聿又小心翼翼的将它平挂在晾衣绳上,这才满意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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