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最后一根黄芪清洗干净，万舟抬起胳膊，正要用衣袖蹭去额头上的汗水。
一块方正的手帕突然从一旁伸出，先一步触碰到万舟的额头，力度轻缓，一点点擦拭干净万舟额头上的汗珠。
万舟抬起的胳膊一顿，随即便放下。
“电话打完了。”
“嗯。”
方承收起手帕，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毛巾递给万舟擦手。
被抢了工作的纪晓芸一脸愤恨，站在二人后方颇为幽怨地盯着方承的背影。
而方承却像是没有任何察觉，看万舟擦完手上的水迹，立刻伸手接过毛巾，他将攥着毛巾的手背在身后，对着纪晓芸轻轻晃了晃。
纪晓芸咬牙切齿，对着方承的背影恶毒地碎碎念，但还是拿毛巾转身离开。
“好了，你别总是欺负小芸。”
二人的小动作没有瞒过万舟的眼睛，他无奈笑笑，这两个人明明是方家孩子中最年长的，不论是经营业务还是管教手下都是一把好手。
但每每在私下里，二人只要对上，总会变得有些幼稚。
是的，方承和方芸之间的‘争风吃醋’，在万舟的眼里只是稚气未脱的幼稚。
当然这些是方承他们不知道的。
听到万舟的制止，方承脸上立刻带上了委屈的神色。
“是。”
感受到方承的情绪，万舟好笑地看向这个已经比自己高了些许的青年。
“你是大哥，跟妹妹争什么。”
他抬手摸向方承的头顶，虽然方承要高上些许，但万舟也没有特意抬高手臂。
因为他知道，不论他手伸到何种高度，这个孩子一定不会让他的手落空。
果不其然，在察觉到万舟的动作时，方承立刻低下了头。
明明是万舟先伸出的手，到最后看起来却像是方承主动贴上去的。
感受着手下柔软的触感，万舟狠狠揉了一把毛毛的脑袋，那手法像是在撸一只大型犬一般。
“你这孩子，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芸一个女孩子，这些年在外面不容易，我们作为长辈的多关照是应该的……”
后面的话语方承依然没有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和先生是长辈，约等于先生认为他已经可以和先生并肩，四舍五入就是先生承认他了。
“是，先生，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万舟：？这傻小子怎么莫名其妙就燃起来了？
看着方承突然燃起的斗志，万舟讪讪收回了手，他好像安慰的有些过头了。
“咳咳，调查的情况怎么样了。”
说起正事，方承心中的激动立刻压下，他神色严肃，向万舟汇报手下查出的结果。
“按照您给出的名字，米国的分公司找了当地的侦探和地方警局，多方查找下，在米国加州大学的学生名册里查到了那位姓杨的小姐的名字。
根据这条线，我们查到了她读研前的住址，但那处房产到目前为止已经被转卖了三次以上，上世纪的转让手续不完善，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杨小姐学业结束后没多久就回国发展，和您说的另外两人相识，但这三人的踪迹太过神秘，即使有您说的那些地址，我们也并没有查到他们最后的去向。
而您说的那本书，我的人在京都的地下市场上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说辞纷多，总结来说，这本书确实是极其玄妙的一本风水佳作，是摸金校尉一脉的传世至宝。
但这本书最近一次的现世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恰好就是您说的那三个人活动的年代。
而且关于这本书的消息大多是道听途说，实际有价值的信息几乎没有，仅有的几条有调查意义的信息，在这些日子的打探下也都被判定为假消息。、
这条线索也断了……”
方承带来的消息全都是坏消息，万舟听得是眉头紧皱。
“也就是说，这些日子里你手下的人什么都没有查到。”
“人和书的信息确实是没有查到。”方承低头承认了他手下人的无能，但他的语气并没有很失落，这让万舟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你这话的意思是在别的方面你有了进展？”
方承点头承认，“是的，虽然在这两条线上没有什么有效的成就，但在京都地下市场调查的方晖传回了一个线索。”
听到这里万舟抬手制止了方承接下来的话。
万舟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方芸知道二人有要事要谈，小安和小赵已经被她喊去仓库整理库存了。
现在大堂里只有万舟和方承二人，院子的大门敞开着，外面偶有行人走过，没有人逗留在云间客的外面。
就算真的有人躲在门外偷听，大门离二人的距离太远，除非是像张启灵黑瞎子那样的高手，否则以二人压低的声音，绝对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
万舟来来回回地审视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这里不安全，我们去书房说。”
方承一开始看到万舟打量的动作便觉得奇怪，但见万舟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便没有出声询问，跟着万舟一同来到了三楼的书房。
进门后，方承转身反锁上房门，将房间里的灯打开，他快步走到窗边，没有管那层用来防晒的纱布，直接伸手将内层厚厚的窗帘拉上。
万舟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看着方承做好一切保密措施，他这才示意方承继续刚才的话题。
“先生，方辉这个人您是了解的，办事可靠，走一步想三步，他既然能将这个线索报上来，必然是进行了多方查证。”
万舟点点头，方辉这人也是他培养的第一批孩子，年纪虽轻，但办事稳妥老练，很是让他放心。
“说说吧，到底是怎样的消息让你如此谨慎，还要用方辉的名头给我打预防针。”
见万舟有些不耐，方承也不再卖关子。
“方辉在地下市场探听到了凤凰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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