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六津渡,陆云川曾与孟铁锚见过面,虽然隔着河岸,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往嘴上贴了搓小胡子,让自己看起来更老成些。
“掌柜的,渡口有个老大,对你家的酒十分中意,我便将他带来了。”
张三儿挑着空担子,领着孟铁锚等人进入酒肆。
孟铁锚一行有十来号人。
“哦?你便是黑水涧的孟堂主?”
陆云川赶忙上前相迎,抱拳请礼问候。
“呵……在这三岔口附近开酒肆,还有不认识老子的?”孟铁锚大声道。
“这家酒肆是我上个月盘下来的,这个月才正式接手,我本是雍州人士。”
陆云川笑道:“上一位酒肆老板,千叮万嘱过,在三岔口别人可以不认识,一定得认识孟堂主才行。”
“哈哈哈……到底是生意人,说话就是中听。”
孟铁锚傲声道:“说得没错,凡黑河流过区域,方圆三十里内,不认识老子的人,都没有饭吃!”
“那是那是……”
“好了,废话少说,先给我上几坛你店铺里的好酒,要最烈的!”
孟铁锚招呼众水匪落座。
陆云川与张三儿一并将备好的酒菜端上桌子。
众水匪大口畅饮,放肆吃喝。
“这酒喝得,果然痛快啊!”
“是啊……来来来,干!”
要说这帮水匪酒量还真豪横,大口大口往嘴里灌,没一会儿的功夫多数人便已面红耳赤。
坐在角落里佯装酒客的马山等人,一直在等陆云川掷杯为号。
但陆云川并没有动作,轻微摇了摇头,示意让他们别轻举妄动。
“嗝……”
孟铁锚酒过三巡后,打了个酒嗝,“今日差不多了,兄弟们,咱们走!”招呼众水匪便往屋外走。
“这位老大,你还没结账呢?”张三儿出声阻拦。
“结账?”
“哈哈哈……”
“我黑水涧吃饭,便从来没结过账!”
众匪大笑着,互相搀扶,摇摇晃晃走出酒馆儿。
“哼!”
马山怒拍桌子,“这帮泼皮,庄主,刚刚机会那么好,你为何不趁酒醉,让我们宰了他们?”
“现在还不是时候。”陆云川摇头说道。
若孟铁锚许久未归,渡口战船上的喽啰一定会怀疑,何况攻打黑水涧还没做足准备。
孟铁锚在吃过蒸馏酒后,必定会天天造访,要杀他随时都可以,让他多活几日又何妨呢?
“召回胡大勇,今夜周全计划。”
“是!”
……
夜。
胡大勇来到酒肆。
“陆头儿,兄弟们将黑水涧势力范围内的黑店,哨口,都已经摸得差不多,再结合陈阿水画的地图,我将其做了完善,这是新地图。”
胡大勇奉上一封画卷。
陆云川接过扫了一眼,画上标注的位置,黑店里的水匪人数,都十分清楚。
“很好,接下来听我安排。”
陆云川从怀中摸出一块青鱼铜符递给胡大勇:
“大勇,你带着鱼符回山寨,从白虎堂与青龙堂中调五百名兄弟,带五十斤黑火药,
与沈风一同下山,先伪装成流民,分批次进入三台县;
再根据黑水涧各黑店、哨口的人数,调配兄弟先盯着,具体何时动手,稍后我会统一安排。”
“明白!”
“张三儿,你继续装作货郎,到三岔口渡口去卖酒,摸清楚孟铁锚的战船上有多少人,舵手是谁,以及每日执勤的规律。”
“明白!”
“马山,你去替我租两艘货船来,记住,那开船的艄公一定要是熟手,且不能与黑水涧有任何关系。”
“明白!”
“我估摸着做完这些准备,差不多需要三日的时间,那么……三日之后,也就是十月二十七,咱们便对黑水涧动手!”
陆云川说道:
“在黑水涧控制的七个渡口中,前三个处于下游,且有鬼门津天险;后三个渡口处于上游,顺水而下,速度更快;
因此,我决定从后三个渡口,深夜向水寨发动突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具体计划如下……”
一直到深夜,胡大勇才带着密信离开酒肆,快马往山寨里飞奔。
“当家的,方才的计划中,你只让带五十斤黑火药,黑水涧规模可不算小,会不会不够用?”
“此次突袭黑水涧,尽可能不使用火药。”
陆云川说道:“我们是取代黑水涧,控制黑河渡口,并非毁掉他们,特别是那些战船以及船上的硬弩。”
发动一场战争,首先得想到,打这场仗会给你带来什么利益。
陆云川不仅要接管黑水涧的利益,还要将所获的利益最大化,那就绝对不能狂轰滥炸。
往后两日。
果不其然,一到了下午,孟铁锚便会带着水匪喽啰来到酒肆,每次都不醉不归,当然也没给钱。
张三儿这边也已摸清楚孟铁锚每日出勤规律。
孟铁锚一早便会从断龙渡的水寨乘战船出发,向上游的望乡台,三岔口,歇马滩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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