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雨也是奇怪,雨势时而大时而小,方才还有停雨的架势,不一会儿又是乱翻雨带,舞弄地天雷乍现,雨水灌流。
陈槐心中腹诽,余千岁又不是依萍冒雨上陆家求钱,到底在搞什么?
“余千岁,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就回去。”
余千岁缓缓转过头,右边半个身子被雨水冲刷地不忍直视,纤薄的浴袍贴在肌肤上,屋顶的灯光投射,巧妙地将他的肌肉线条勾勒地更加明显。
见他不为所动,陈槐无奈叹气,上前一把拉住余千岁的胳膊,“起来,别在这受雨吹风,堂堂云落山的会长生病发烧,我可担待不起。”余千岁哀怨地看了陈槐一眼,手掌攀上陈槐的小臂,好似长蛇抱树,令陈槐抽不开身。
“你房间窗户坏了,不如去我那?”
陈槐眉毛缩成一团,一脸你开什么玩笑。
“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真的有理由怀疑是你把窗户故意弄坏的。”
“余千岁,你赶紧走吧。我得睡觉了。”
余千岁粘在椅子上,任陈槐如何行动,他照旧动不动,完全长在椅子上跟椅面合二为一似的。
这番举动气得陈槐甚是暴躁,总不能架着余千岁直接给他扔出去吧。
索性不再管他。
陈槐掀开被子躺在床上,背对着余千岁,屋内安静得只剩下冷风呼啸和雨水敲击声音,喋喋不休。
睡是睡不着了,陈槐的感知一向敏锐,他能清楚感觉到,余千岁死死盯着他的后背,好像野兽盯着猎物那般,视线灼烧,让他无法忽视。
陈槐靠着床头半坐起来,目光落在被子上,不去看余千岁。
“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余千岁内心百转千回,原来陈槐不是块木头,他还以为陈槐会伪装地很好,没想到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败下阵来。
余千岁将窗帘合上,鬼哭狼嚎的冷风顺着窗户钻进屋里,将挡在前面的窗帘吹得哀怨凄凄。
余千岁坐回床尾,侧面对着陈槐,他盯着随风起舞的窗帘,袒露心声。
“陈槐,要是有一个人,无论他做什么,都时时刻刻扰乱你的思绪,你会怎么办?”余千岁说完,眼睛又故作之前,眼尾下耷变成无辜狗狗眼。视线突击射进陈槐眼中,陈槐不自觉地转头。
他要是能弄清自己的状态是怎么回事,那不就好了吗?至于现在还会被这个问题难住?
陈槐语塞住,喉咙滚动想不出一句流利的话。
“我……不知道。”
余千岁目不转睛看着陈槐,嘴唇抿成一条线随后微张,意味深长地说:“那第二个问题。”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觉得是好是坏?”
陈槐摇摇头,反问道:“你怎么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了?我怎么知道。”
余千岁徐徐图之。
“你当真不知道?”
陈槐的手掌贴面,遮盖住他的情绪,波光流转隐匿起来。
片刻,陈槐抬起头,“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离开了。”
余千岁没再说什么,道了句晚安,把门关上回他的房间去了。寂静无声的房间,余千岁没有开灯,他重新洗了遍澡,乱七八糟的欲念通通随着蒸腾雾气的热水,顺着水流下行,弥漫的热气将浴室的玻璃充斥得更加模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玻璃上轻抚,留下一个朦胧不明的字迹。
晚上的雨水轰轰烈烈,白天的晴朗万里无云。
擎风起得最早,在自助餐厅吃完早饭,来到一楼大厅等着他们。
老大的状态不错,嘴角勾起微笑还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反观陈槐,双眼下面的乌云厚抹,挥之不去的红血丝充斥眼睛。
余千岁好意关心,“睡得不好?”
陈槐从他面前走过,心想睡得好不好你还不知道?昨晚要不是因为余千岁没头没脑冲进来,也不会造成他失眠。
雨声风声响个不停,余千岁离开后,陈槐的思绪被他的几个问题搅弄得成为一滩浆糊,尚未理清的思绪,这下又混乱不堪。
余千岁昨晚找他到底什么意思?
陈槐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也没弄明白,闭上眼睛就是余千岁的问题——
“要是有一个人,无论他做什么,都时时刻刻扰乱你的思绪,你会怎么办?”
脑海中被这个问题三百六十度环绕,盘旋着问他,而陈槐则头痛欲裂,后半夜干脆睁眼,心中的压抑促使他十分想大声喊出来,发泄一遭。
每每闭上眼,那个问题的尾巴,最后总要跟着几张余千岁的照片,或者是他的一举一动。
陈槐从未觉得自己会这样仔细刻画别人的模样,而且他自认对余千岁的行为不怎么上心,为什么现在却一闭眼睛,满脑子都是他不同的样子,或笑或怒,在他脑海中无比清晰地呈现,堪比4K画质。
擎风对于老大和陈槐之间相处的别扭模式,已经见惯不怪,这种时候他一句话都不说,方是万全之策。
陈槐没有搭理余千岁的问题,而是说道:“一会中午休息,我得去学校门口找吴期。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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