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春接到了丁嘉朗打来的电话。
他的一句“到启德机场了吗”,将她强撑了一路的冷静炸得粉碎。
眼泪汹涌而出,压抑的哭泣声就顺着听筒传了过去。
好半天,她才抽噎着停了下来,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吸气声。
丁嘉朗一直耐心地等着,直到她的哭声渐歇,才再次开口:“来停车场。”
她胡乱地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朝着停车场的指示牌跑去。
她明明没有告诉张国华她今晚要离开京市。
她更不曾跟任何人提起她临时才决定要飞这趟夜间航班。
丁嘉朗是怎么知道的?
远远地,就在那排路灯下,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倚靠着车身。
身上一件白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的指间似乎夹着打火机。
昏黄光线下,他微低着头,侧脸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深刻。
那一瞬间,她所有的迷茫、不安,都被此刻的安心感所取代。
她丢下行李,跑到他面前。
因为跑得太急,气息还有些不稳。
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丁嘉朗微微蹙了下眉。
“怎么这么急赶回来?”
说话间,他抬手将泪痕抹干。
她收拾好哭腔,字字缓道:“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
丁嘉朗动作微微一顿。
“所以想做第一个给我生日祝福的人?”
她点点头,眼睛里重新盈满了水光,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他看着她这副样子,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们走。”
他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今夜,没有司机,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
车子沿着蜿蜒的山道,驶向港岛的至高点太平山顶。
苏慕春忍不住侧过头:“我们去哪?”
“带你去看星星。”
她心里微微一动,转而想起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丁嘉朗的视线依旧落在前方的路面上:“是华知凡托人递的消息给我。”
“知凡哥?他怎么能联系到你?”
他闻言,终于侧过脸看了她一眼:“你对他了解这么少?你知道他父亲是谁?”
苏慕春还有印象:“华子强。”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动了动:“那应该是后来改的名字,现在叫华熙盛。”
“华熙盛……”
苏慕春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不确定地问:“这名字我好像在财经的富豪排行榜上看到过。”
丁嘉朗方向盘一打,车子拐过一个急弯,才“嗯”了声。
“就是那位,应该是在你去了红港没多久,华熙盛就下海经商了,这些年发展得还可以。”
车子停至一段人迹稀少路段。
丁嘉朗熄了火,率先推门下车,绕到副驾那边替她拉开车门。
然后让她坐后座,他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他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稍稍用力一带,让她上半身探出车窗外,仰头望向那片墨黑色的夜幕。
山顶的夜风带着凉意拂过她的脸颊。
她看了好半天,最终转回头:“丁嘉朗,哪有星星啊?”
丁嘉朗笑了一息,说:“星星一直都有,只是大多你肉眼看不到。”
她有些莫名:“这我当然知道。”
男人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脸蛋。
“要不然替我许个生日愿望,许愿小海棠马上能看到星星。”
苏慕春回头,撞进他那双盛满了整片夜空的眼眸里,歉疚不已:“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却这么扫兴。”
他靠近她耳边,气息温热:“有生日礼物吗?”
夜色在车窗外流淌,她安静了一瞬。
这是她经济上最难捱的一年。
这也是她最富足的一年。
她一分一毫攒下来一笔钱,像守着金山的穷鬼。
那里头有敏敏的高额手术费,也有部分陈嫂的养老钱。
人情债,有时比高利贷更逼人。
所以,她没法像那些白领一样,攒几个月的工资就买下一只名表,或是一套西装,轻轻松松地送给眼前这个男人。
她给不起。
送他一份像样的礼物,只能写进她明年的愿望清单里。
苏慕春抬起眼,望进他的黑眸里。
“我。”
他微讶:“你是礼物?”
苏慕春迎了上去。
“要吗?”
她的声音与他不同,此刻像大提琴的弦,在车厢里拨动着暧昧的空气。
丁嘉朗足足看了她几秒。
而后,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愉悦非常。
“这应该是我三十年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车窗缓缓升起。
车厢内的温度在急速攀|升。
男人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探|入了她单薄的衬衫衣摆。
他的掌|心|滚|烫,贴着她腰|侧|肌|肤,缓缓向上。
一种近乎失控的原始冲动在体内横冲直撞。
然而即将冲破闸门的前一刻。
丁嘉朗突然全身而退。
他转而捧住她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她的脸,气息灼|热地压|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刚才未尽的侵|略|性,又强行克制着,只停留在唇|齿之间,辗|转|厮|磨。
良久,他微微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
苏慕春微微喘气,迷离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刚从情|欲|中抽离的茫然:“怎么了?”
他的呼吸也有些重,声音带着一丝压抑后的沙哑:“车里没准备那个。”
她呼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息悠长,散在狭小的空间里,分不清是骤然放松,还是隐约的失落。
她没说话,只是将脸颊贴在他温热的掌心里。
他开口:“我最近在戒烟戒酒。”
苏慕春抬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他指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逗她:“很适合要个BB。”
“可以给我生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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