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港霞光渐褪,丁氏集团顶层的办公室内。
丁嘉朗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抱臂,俯瞰着下方车水马龙的德辅道。
身后大班桌上摊开的《经济评论》头版是【德辉控股股价暴跌30%,停牌待查】的粗黑标题。
门外传来轻叩声,Mary轻声道:“丁生,郭生到了。”
“请他进来。”丁嘉朗说。
郭铭文走进办公室,深蓝色西装外套下是浅色衬衫,领口微敞,一如既往的随性。
“怎么来这了?”丁嘉朗示意郭铭文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郭铭文直视着丁嘉朗,“我刚从交易所理事会出来,听说你又增持了德辉欠债最多的三家银行股份?”
德辉集团是丁嘉屿母家殷氏财团在红港的核心产业之一。
丁嘉朗没有正面回答,只问:“外面怎么评价?”
郭铭文沉默了会才说:“明面上没人敢说什么,但暗地里都在赌你这步棋的输赢。”
“Michael,大家都不傻,知道德辉这事背后有你的手笔,可现在你已经被限制出境,何必再把事情做绝?”
丁嘉朗的嘴角现出冷笑:“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觉得我会怕这个?”
“我知道你不怕。”郭铭文向前倾身,声音低沉,“但这次不一样了,你用空壳公司在纽约、新加坡发起的杠杆收购,已经引起金管局注意。回归在即,现在不比从前,大家都在看着。”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丁嘉朗走到木柜前,打开玻璃门,取出两只水晶酒杯和一瓶1963年的麦卡伦威士忌。
他倒了半杯酒,将酒杯推到郭铭文面前。
“我不这么做,难道等着丁嘉屿勾结对家,然后架空我,夺取整个丁氏家族的控制权?”
郭铭文叹了口气:“但你现在的做法,已经超出了商业竞争的范畴,再这样下去,你有考虑过你会面临什么吗?”
“我知道你咽不下那口气,但你已经赢了!”郭铭文鲜少激动,“眼下德辉股价跌去大半,核心资产被冻结。”
“赢?”丁嘉朗轻笑一声,“我不是要他输,我要他们永远爬不起来,没有一丝翻身的机会。”
郭铭文无奈,“你打算怎么做?”
丁嘉朗语气平淡:“下个月,德辉最后一批债券到期,市场上没人会借钱给他。”
“与此同时,黎颂年安排的几只对冲基金将同时做空他控制的几家上市公司。一旦这些公司股价跌破特定阈值,他质押的银行贷款就会被强制平仓。”
郭铭文伸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酒,说:“这样确实会对殷家造成不小的冲击。”
说完,他沉默良久,又抬头抿了一口酒。
“可Michael,要是走到最后是两败俱伤呢?”
丁嘉朗很平静:“如果是这样的结局,我自愿接受,但在那之前,我会确保他们一定付出应有的代价。”
郭铭文叹了口气:“财政司最近对某些金融操作特别关注,你注意下。”
丁嘉朗举起酒杯,与他一碰:“多谢提醒。”
*
郭铭文走后没多久,Mary进办公室,将包裹轻轻放在大班桌上。
“丁生,这是苏小姐寄来的。”
随后,Mary知趣地躬了躬身:“丁生,那我先出去了。”
丁嘉朗拿起桌上的拆信刀,三两下便划开了包裹的封口。
里面是皮质首饰盒子,还有一封信。
他先伸手拿起了盒子。
“啪嗒”一声。
盒盖应声弹开。
是一枚男士铂金钻戒。
戒指设计简洁,戒面中央镶嵌着一颗切割完美的方形钻石,约莫半克拉大小,不张扬。
他将戒指拈起,入手是一阵冰凉的触感。
目光很快便落在了戒圈的内壁。
那里镌刻着两个交缠的花写字母——M&A。
是他和她的英文首字母。
他将那枚戒指套向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
圈围竟是分毫不差,刚刚好。
他抬起手,对着光线转了转,钻石的光芒刺得他眼睛有些发涩。
感受了好久,他才去拆那封信。
挑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
展开。
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寥寥几句,但信纸开头的称呼,便让他心头狠狠一跳。
[致我的丈夫:]
[见信安。]
[此刻,你应该在睡觉,而我在给你写信。]
[这只是一封临时起意的书信,并不能代表我对你每日无限循环的思念。]
[关于你为何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并且教我学会爱,这点至今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它困惑过我,也拯救了我。]
[我决意走出这沼泽,与你好好相爱。]
[眼下,你我各自行走,我只希望你顺遂平安。]
[我亦会如你所愿,好好生活。]
信的末尾,落款是“爱你的妻子”。
丁嘉朗反反复复将那封信看了好多遍,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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