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春正在办公室看这两天特地调上来的账务。
秘书没敲门就小跑进来,脸色慌张:“会长,出事了。”
她从一堆财务文件里抬头:“什么事?”
“深水埗那个小孩…死了,家属现在在中环闹市区拉横幅,说我们见死不救。”
“记者已经赶到现场了。”
苏慕春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秘书提及的深水涉的孩子,叫小俊仔,三十个月大。
因为急性肠套叠需要紧急手术。
基金会已经承诺承担私立医院的手术费用,但圣德医院的手术室被某富豪预约占满,而公立医院又要排期三天。
“现在情况怎么样?”苏慕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秘书回应:“很糟糕。”
“孩子的父母在皇后大道中拉起了横幅,上面写着‘见死不救,穷人孩子命不如富人狗’。”
“围观的人很多,至少七八家媒体已经到场。”
当务之急,就是要立即去现场解决问题。
电梯门刚打开,苏慕春还没踏出大厦,就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团团围住。
闪光灯如雨点般密集地闪烁,话筒几乎戳到她的脸上。
“苏会长!请问您对小俊仔的死亡有什么回应?”
“基金会承诺承担手术费用,为什么最终还是让孩子死在等待中?”
“有消息称圣德医院当天其实有空置的VIP手术室,但拒绝为基金会患者开放,您知情吗?”
苏慕春被推搡着,几乎无法站稳。
她试图开口解释:“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一名记者打断她:“尽了最大努力?那为什么富豪的宠物狗可以随时进入私立医院,而一个垂死的孩子却要排队等死?”
“苏会长,您的基金会去年筹得善款超过十亿,为什么不能建立自己的紧急救治绿色通道?”
“有人质疑基金会的官僚程序过于繁琐,五份证明文件的申请流程是否合理?是否存在暗箱操作?”
人群越聚越多,苏慕春感到呼吸困难。
“我……”苏慕春有些发不出声音,“我们会彻查整个救助流程……”
“这都是官方套话!”人群中有人大喊,“一个孩子已经死了,现在彻查能让他复活吗?”
她被挤得寸步难行,高跟鞋的细跟在人群中摇摇欲坠。
精致的妆容下,脸色已有些苍白。
就在这时,一群黑衣保镖,挤进记者群,用身体筑起人墙,强硬地挤开了那些不依不饶的记者。
相机和话筒被撞得东倒西歪,记者们的叫骂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却丝毫无法撼动那些黑衣人半分。
丁嘉朗从那道被强行辟开的人缝里快步走了出来,挺拔身姿在混乱中竟有种奇异的安定感。
他径直走到苏慕春面前,目光在她的脸上停顿了一瞬,随即牵起了她的手。
“跟我走。”
苏慕春脚下踉跄了一下,却被他稳稳扶住。
黑衣保镖如铜墙铁壁般护在两人两侧,但仍有不死心的记者从保镖宽厚的肩缝中将话筒拼命伸出,差点戳到苏慕春的脸颊。
苏慕春偏头躲避。
丁嘉朗脚步未停,只是眼风倏地一冷,从那些依旧伸着话筒的记者脸上一一刮过。
那眼神没有夸张的波动,只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压迫感。
周遭那些亢奋的尖锐的声音,居然在这一刻诡异地矮了下去,直至片刻噤声,只剩下相机快门声还在零星地响着。
很快,劳斯莱斯在保镖的护卫下缓缓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门被拉开,丁嘉朗先将苏慕春护送上车,自己才跟着坐了进去。
车子迅速驶离了基金会大楼。
苏慕春慢慢松弛下来,却发现后背已是一片冷汗。
惊魂甫定,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丁嘉朗紧紧地攥在掌心里。
她将手抽了回来。
丁嘉朗刚一上车,就接了个电话,此刻正低声说着什么。
感觉到手心的空落,他抬眼朝苏慕春看了一眼,眼神没有因为她的举动而流露出任何情绪。
只继续对着电话那头吩咐着,又说了几句后,他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随意地放在一旁。
“刚才,多谢你。”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惊悸。
丁嘉朗侧过头,黑眸沉沉,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遍,目光在她略显凌乱的发丝和有些发白的脸色上停留了片刻。
“有没有哪里受伤?”
苏慕春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记者有点多,被吓到了。”
她顿了顿,用请求的语气跟他说:“你能不能马上替我安排个律师?我想请他去一趟皇后大道。”
皇后大道,患儿父母此时就在那。
丁嘉朗立刻接上了她的思路:“你的意思是,找个地方单独和家属谈?”
苏慕春望着他:“是。”
他语气果决:“好,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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