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烨银盘坐沙发,适应神魂分离这一段时间的晕眩。
“鬼君的神魂若是受创,我去请命帝来施救。”
“不,无碍,只是神魂在空间乱流里积累的疲劳有些多了。白寻,联系一下老命,有事找。”
白寻颔首应下,素手轻扬间已将案头青瓷熏炉重新点燃。猩红的丹砂与泛着冷光的碎玉投入炉中,袅袅青烟如活物般扭曲缠绕,在空中勾勒出玄奥的纹路。
须臾,烟雾骤然凝聚,化作一袭黑白配色衣服的人影,正是命千潇。
虚影眉目间凝着霜雪,指尖轻点驱散缭绕烟气:“什么事值得你惊动现在的我?老鬼。”
他话音未落,目光便落在鬼烨银苍白的面庞上,瞳孔微缩,“神魂剥离的反噬竟到了这种程度?”
鬼烨倚着鎏金扶手轻笑,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腕间银链:“老命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沙哑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老命,现在的落都对你要的那五个人来说极度危险,就连异武局驻落都分部的那个部长都觊觎那五人。
“最重要的是她隐藏了自己对她的现有了解与她真实情况不符,你要小心。”
“有多不符。”
“她是帝灵境的家伙,且她的实力很不简单,怎么说有些诡异。”
命千潇证实了人在无语时是会笑出声的:“呵呵,连你也看不出来。堂堂[熵疗唤主]四祸祖也发现不出她的端倪。”
鬼烨银不动声色:“唉,我就这么点东西,全被你挖出来了。让我的面子往哪放。”
“你可以不要面子的。”
“四祸祖的事你都知道了。这么说,你找到其余三个了。”
“有些眉目。”
“我突然不想和你有任何接触了,什么事你都知道。”
“也有我不知道的。这世上有太多我不清楚的事喽。”
“你见到了另一个,谁出现了。”
命千潇耸耸肩:“看不透,要查探帝灵境修灵者的命格,很耗费魂能和精神力,我只匆匆看了一眼。”
鬼烨银端坐,银眸冒着光亮:“呼~,我已经做好准备。”
“此人在古都现身。唤:道,白,衣。”
......
后半夜的寒意浸透青砖,帝江宫朱漆未干的梁柱仍泛着修补的痕迹。
庚灵瑈肆虐时留下的裂痕刚被九黎浮桑以秘术抚平,此刻却又在剧烈震颤中崩裂出新的纹路。
守门人的惨叫戛然而止,十几道黑袍裹挟着腥风破入,带起的气浪将宫灯尽数扑灭。
“交出玉珏!”
沙哑喝声震得琉璃瓦簌簌坠落。暹罗瞳孔骤缩,掌心渗出冷汗——悬浮半空的十道身影周身流转着界灵境特有的界韵,而为首两人隐在黑袍下的气息深不可测,分明是踏入帝灵境的强者。
荆紫烟攥紧明烟炉,银牙轻咬:“这群老狐狸,专挑九黎当家和宫主不在的空当。”
她话音未落,轩辕千羽已带着白九、龙九等人掠至前方,六柄灵兵同时出鞘,将夜色劈出冷冽的光痕。
此刻九黎浮桑和轩辕黎丘需要稳定夏九阴的情况去了别地,并未在帝江宫里。
荆紫烟,白九,龙九,暹罗,墨景染,由轩辕千羽带头。六位清理者冲出宫外与黑袍人对峙。
四位处刑者中由于夏九阴被带走治疗,九黎挽鹤跟着一同前往。
只剩宁昭夜和季洛水留在宫中。至于二灵冯文璇和冯文妙,两人留在宫内,以防万一。
黑袍人首领猛然掀开兜帽,半边脸覆盖着紫色纹路。
青鳞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猩红竖瞳扫过众人时,锁链如毒蛇般激射而出。
荆紫烟侧身急避,耳畔发簪应声而碎,半幅面纱飘落的瞬间,判官笔已挟着凛冽杀意刺向黑袍人咽喉。
季洛水周身萦绕着淡金色咒文,玉面笼着寒霜:“敢在帝江宫撒野,当真以为我们无人?”
锁链与判官笔相撞的刹那,整座宫墙轰然龟裂。
另一位黑袍人踏着碎石缓步上前,黑袍扫过地面时竟燃起幽蓝鬼火:“判官姑娘何必动怒?”
他指尖轻点,腰间佩剑突然铮鸣出鞘。
“两仪固衡珏作为世间至宝,效用惊人。帝江宫私藏重宝,不如拿出来分享一下可好。”
宁昭夜如鬼魅般闪现,锁链如蛛网缠住失控的长剑。她猩红眼尾挑起,唇角勾起森然弧度:“当年蛊师血洗南疆,你们这些缩头乌龟怎么不出来主持公道?”
话音未落,黑袍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冷笑,首领猛然扯动锁链,汉白玉阙门在轰鸣声中化作齑粉。
飞扬的烟尘里,十二黑袍人同时结印,血色咒文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牢笼。为首者舔了舔嘴角,露出尖锐獠牙:“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连人带宫,统统碾成齑粉!”
咒文落下的瞬间,整座帝江宫陷入一片血光之中。
血色咒文如乌云压顶,季洛水率先发难。她周身寒气暴涨,冰蓝色兽纹从脖颈蔓延至眼角,右手一挥,一柄三丈长的冰镰撕裂空气斩向黑袍人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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