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尚未破开夜幕,荒村外的林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冷风卷过枯草,拂动散落在地的尸首,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像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撕扯着残破的土地。
黄震蜷缩在村外的山林间,背靠枯树,紧握着刀柄的手已微微颤抖。
夜色中,他眯着眼望向不远处的村庄,咬紧后槽牙,呼吸低沉如野兽。
身后的宋三瑟瑟发抖,缩在岩石后,汗水浸透了衣襟,手掌死死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这样能让他稍稍平静。
“二爷……”宋三喉头微动,声音沙哑低微,“我们的人死了三十多个,回不去了,剩下的这点人……”
“闭嘴!”黄震冷冷打断他,目光如刀般剜了宋三一眼,眼底浮现出一抹疯狂,“回不去就打回来!死了这么多人,我黄震的脸往哪儿搁?!”
宋三咬了咬牙,不敢再多言,但心中的惶恐却难以掩盖。
黄震抬手,狠狠抹去嘴角血迹,眯眼望向村中隐隐闪烁的微光,沉声道:“传我命令,回去带人,调五十人,明日天亮,我要把这村子烧成灰!”
宋三脸色一白,迟疑道:“二爷……五十人恐怕不够……”
黄震目光一凛,声音冷得像是能冻结血液:“那就一百人!告诉寨里的兄弟,这次抢到的银子,全都归他们,谁带头破门,赏百两银!”
宋三嘴角抽动,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缓缓退入黑暗中,朝山寨方向疾奔而去。
黄震站在原地,望着逐渐亮起的天边,冷笑一声:“你们逃不掉。”
荒村祠堂内。
篝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映照出一片昏黄的光影。
院中,被俘的山匪蜷缩在地,嘴里塞着破布,双眼中透着惶恐与死意。
祠堂内,萧然倚靠在神龛旁,目光淡淡地扫过角落里的俘虏,声音平缓却不容置疑:“铁昆,审问得如何?”
铁昆抱着双臂,皱眉道:“殿下,这人嘴硬得很,审了大半夜,连个响屁都问不出来。”
萧然微微眯起眼,篝火映在他瞳孔深处,波澜不惊:“嘴硬?那是还没找到会撬的人。王都头,你有擅长撬开嘴的手段吗?”
王毅闻言,微微一笑,扭头看向队伍中一个身影,扬声道:“韩升,你来试试。”
韩升正在一旁擦刀,听到喊声,抬起头愣了一下,随即嘿嘿一笑:“王都头,你知道的。我已经多年没碰这个了。不过,你都开口了,那我怎么也得试一试。”
萧然挑眉,看向王毅:“他擅长审问?”
王毅微微点头:“韩升以前在天都做过刑狱司的牢头,那些硬骨头在他手里,没几个挺得过去的。”
萧然目光一转,露出一抹浅笑:“刑狱司?那倒是有趣。”
韩升甩了甩手中的匕首,走到俘虏面前,半蹲下来,盯着他们的眼睛,目光透着些许玩味:“都别装死,有话就说,省得一会儿皮肉受罪。”
山匪闭眼不语,仿佛没听见一般。
韩升摸着下巴,故作思索道:“看着挺硬气的嘛,我以前见过一个山匪,也是这么嘴硬,他以为他嘴硬,他的那些兄弟就会来救他。简直太天真了,那些所谓的兄弟,回去就杀了他们全家。他们是不是这样毫无人性,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说完,他突然抬手拍了拍山匪的脸,笑着问:“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山匪死死咬住破布,满脸倔强。
韩升眯起眼睛,缓缓拔出匕首,刀锋反射着冷光,抵在那人肩膀上,声音平淡:“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怕疼吧?”
话音未落,只见他耸了耸肩,刀锋一转,猛然刺入那人的肩膀。
匕首带着寒意,刺破皮肉,血流沿着刀刃滑落。
“啊啊——!”山匪惨叫一声,双眼充血,浑身发抖。
韩升笑得更开心了,眼神冰冷:“我再问一遍,你叫什么?”
“李……李狗剩……”山匪颤抖着答道,声音发颤,眼底满是惊恐。
“好,狗剩兄弟。”韩升笑得更灿烂了,语气温柔得仿佛在谈家常,“告诉我,你们二当家现在人在哪?”
李狗剩紧咬牙关,汗流不止,支支吾吾间竟露出几分狠色:“要杀要剐随你便,别想我出卖二爷……”
“是吗?”韩升轻笑,刀锋缓缓划过他的指甲缝,带出一丝血迹。
李狗剩浑身猛地一抽,咬紧牙关:“啊啊——!别别别!我说!二爷在村外林子里,这次吃亏,必然会让人回山寨调人……你们别得意……”
王毅目光一凝,与萧然对视一眼,神色愈发凝重。
韩升继续追问:“调多少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李狗剩欲言又止,眼神闪烁。
韩升眯起眼,匕首狠狠压下,低声道:“你再不说,这指头就不用了。”
“我说!”李狗剩惊恐大叫,“至少五十人……不对,可能一百!二爷说,要把村子烧了,一个不留!”
祠堂内气氛凝滞,火光映照下,每个人的面容都显得格外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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