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青阳城总督府内,灯火微弱,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陈德昭独坐案前,指尖缓缓敲击着桌面,目光死死盯着案上那一封封军报,眉头紧皱,眼底藏着浓重的不甘和焦躁。
自萧然执掌青阳城以来,他的权力便如同被一点点剥离,至今几乎只剩下虚名。
政务,由慕容冰掌控;
军务,由王毅统辖;密信,甚至要经过萧然的批准才送至自己案前!
他是朝廷正式任命的青阳总督,可如今,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摆设。
更让他心寒的是,自己身边的幕僚、亲信,竟然在短短几个月内或被调离、或被削权。
甚至连自己的贴身护卫,也悄然换了一批。
“只要走出总督府,无论去哪,都会跟着一些若有若无的影子。”
他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暗处的视线下。
就连今日的一封信,他只是习惯性地藏于袖中,刚踏入书房,便有一个陌生的影子闪过门外!
那影子极快地隐入黑暗,但他知道,这不是府里的侍卫!
青阳城的一切,已经不属于他了。
“呵……”
陈德昭低低冷笑,嘴角泛起一丝讥讽,可他是堂堂总督,竟连自己的府邸都容不下自己!
他还要忍多久?
正此时,书房外传来敲门声,管家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老爷,外面有一位故人求见。”
“故人?”
陈德昭眉头微皱,心中警惕,问道:“何人?”
管家低声回道:“候中策。”
瞬间,他的目光骤然一变。
书房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踏入,脱下风尘仆仆的斗篷,候中策微微一笑,语气不疾不徐:
“陈总督,别来无恙。”
陈德昭目光冷厉,目光犹如刀锋般扫视着对方,冷哼一声:“你竟还敢来见我?”
候中策不急不缓地坐下,随意拿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脸上仍挂着笑意:“为何不敢?”
“毕竟,如今的局势……你我何尝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陈德昭脸色微变。
他冷冷开口:“候大人错了,我可没有背叛朝廷。”
候中策淡笑不语,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缓缓道:“你当真以为,萧景玄会继续容忍你留在青阳城?”
“他如今大权在握,青阳城彻底成为他的禁脔,而你这个‘总督’,不过是他权力运作下的一枚废棋。”
“现在,他不杀你,不过是因为还需要一个对外的幌子,等到时机成熟,你就会像那些失势的人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
“或者说,你已经察觉到这一点了?”
候中策的声音幽幽落下,仿佛一柄钝刀,一点点刺入陈德昭心底。
书房陷入短暂的沉默。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德昭语气依旧冷硬,但指节微微发白,暴露了他内心的动摇。
候中策终于露出真正的笑意,缓缓靠近:“燕王已在北境布下天罗地网,截断了宁州与青阳城的所有联络。”
“萧景玄的手,已经无法伸到青阳城。”
“现在,若我们联手,你便能重新掌控青阳,而不是继续苟延残喘。”
陈德昭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冷冷盯着候中策,语气锋锐:“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来找我?燕王若有十足把握,又何须与我合作?”
候中策轻轻拍手,淡淡道:“你果然聪明。”
他低声笑道:“萧然在北境的力量根深蒂固,若青阳城一日不变,我们便难以真正封锁他的权力。”
“而你,正是这枚关键的棋子。”
“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清除他的心腹。”
“你想让我如何配合?”
陈德昭终于开口,目光冷漠,但内心已然在权衡。
候中策微微一笑,语气缓缓而低沉,仿佛诱惑着即将沉沦的灵魂。
“第一步,我们先制造混乱。”
“城防大权仍在王毅手中,但若你能借助你的旧部,让城内的巡防出现混乱,便能创造出‘青阳城不稳’的假象。”
“第二步,我们会制造一场刺杀。”
“我们的目标不是萧景玄,而是慕容冰和王毅,他们是萧景玄在青阳城的左右手,只要他们一死,青阳城的秩序便会崩溃。”
候中策顿了顿,嘴角微微勾起:“到那时,萧然即便在宁州,也无法立刻掌控局势。”
“而你,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暂代’城中军政大权。”
“然后呢?” 陈德昭沉声道。
候中策轻轻一笑,语气极尽蛊惑:“然后,你就可以做回真正的青阳总督。”
书房内,一片死寂。
陈德昭沉默良久,最终,他缓缓开口,语气带着探究:“你能确保,不会在事后卸磨杀驴?”
候中策轻轻摇头,语气意味深长:“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谁才是驴,还说不定。”
两人对视,在昏黄的烛光下,权谋与杀机在沉默中酝酿!
夜色沉沉,青阳城的街巷之中,黑影悄然穿梭,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隐约的血腥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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