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送来的那盒水果,成了苟尚峰这几天备考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他一边啃着清甜的苹果,一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那些天书般的复习资料上。
然而,精神上的短暂慰藉,并不能对抗生理上的极限。
接下来的两天,苟尚峰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名为神经外科出科考核的绞肉机里反复挣扎。
白天,他要像个陀螺一样在病房、办公室、偶尔的手术室之间连轴转,应付永远也处理不完的临床事务,还要时刻提防着沈主任那关爱的眼神和随时可能抛出来的专业问题。
晚上,他回到宿舍,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却发现自己的大脑像被糊了一层水泥,知识点根本就灌不进去。
咖啡因的作用越来越差,他甚至开始尝试一些偏方来提神,比如用风油精抹太阳穴,或者掐自己大腿。
更要命的是,那该死的穿越BUG,似乎也知道他最近压力山大,反而更加活跃了。
有好几次,他只是在写病历的间隙,或者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几分钟,意识就瞬间被拉到了大唐。
有时是孙郎中那张皱巴巴的脸和催命般的考校;有时是二柱他爹那日渐康复但依然需要照料的身影;有时甚至是蓝田县城那喧闹的街道和药市里浓郁的草药味。
每次魂兮归来,他都需要更长的时间来重新适应现代的节奏,找回自己那本就不多的复习状态,这让他本就紧张的备考时间变得更加支离破碎。
舍友小胖的状态也没比他好多少,两个难兄难弟经常在半夜互相看着对方的黑眼圈和鸡窝头,发出同病相怜的感慨:
“苟哥,我觉得我快不行了,我现在看病历上的字都是重影的……”
“彼此彼此,我感觉我的脑干已经快要从耳孔里流出来了……”
“你说咱们这次能过吗?”
“能活着走出考场就算成功……”
在这样水深火热的煎熬中,考试日,终于还是如期而至了。
当天早上,苟尚峰几乎是凭借着肌肉记忆洗漱、换衣服、走进考场所在的示教室。
他感觉自己像是要上刑场,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示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和他一样轮转神经外科的规培医生,个个面色凝重,眼神里充满了“毁灭吧,赶紧的”的绝望。
沈仁华主任和其他几位神经外科的副主任医师作为考官,已经提前坐在了前面。
沈主任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家,那眼神仿佛在说:“一群小菜鸡,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苟尚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稍微平静一点。
先考理论。
试卷发下来,苟尚峰扫了一眼,感觉脑袋“嗡”的一声。
选择题、填空题、名词解释、简答题、病例分析……满满当当好几页!考的范围极其广泛,从基础的神经解剖到最新的诊疗指南,无所不包。
有些题目,他确实复习到了,比如脑血管病的常见分型、癫痫的药物选择……他还能勉强回忆起一些知识点。
但更多的题目,他看着就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准确的答案。
比如某个罕见遗传病的基因突变位点?某种神经肌肉病的特殊抗体?还有那该死的基底节区环路和功能……
他感觉自己前两天熬夜看的那些东西,仿佛都变成了一堆乱码,在大脑里四处漂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考场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苟尚峰感觉自己的额头又开始冒汗了。
他看着那些空白的题目,感觉自己这几个月的轮转,仿佛都学到了狗肚子里。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最后一道病例分析题:
“患者,男性,68岁,既往有高血压、糖尿病史。一小时前突发意识不清,伴右侧肢体偏瘫……”
嗯?
这个病例怎么这么眼熟?!
这不就是他前几天半夜去急诊会诊的那个病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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