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要杀孟青松,是因为从前?”
“不错。”
右手不知何时被包裹在温暖之中。
“重来一次,未必从前的路就是对的。”
“也许,同一个问题会有不同的解法。”
“你,可有想过?”
怎会没有想过。
曾经她也有想过离开。
就如同远离拂春山的姐妹。
远离她们,她们才不会因为自己而惨遭厄运。
但,林林不同。
林林所有不幸的本身,都是孟青松所给予的。
自从发现了那一封封家书。
她更加确信。
一开始,在孟青松的心中,林林就是那个会被舍弃的牺牲品。
眼睫垂下,女子的唇角轻扯,一字一句出声。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绝不会冒险。”
“林林于我,重过一切。”
“就算未来她会怨我,恨我,就算我因此殒命,也在所不惜。”
男子微闭双眸,轻叹一声,缓缓看向南偲九。
似是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在下可助你达成所愿,但你体内的天玄功必须去除。”
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女子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她从未想过,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口中说出。
那个正气凛然,视生命为一切的温润公子,有一日也会为了自己,打破原则。
“好,我答应你。”
修长的手指弯曲在一处,轻柔地扫过她的细发,男子的音调是那样的动听。
“待此处的事情了了,我们便一起离开,可好?”
“恩。”
女子的头靠在结实的肩膀上,与身侧的人,十指紧扣。
“你四处经商,定是去过不少有趣的地方,若是离开你最想去哪儿,回建陵城吗?”
“倒是有一归处,想与你一起回去。”
钟山之上的冰雪消融,逐渐显露出一片绿意。
望江园内的奇花异草纷纷展露头角,淡雅的清香充斥着每一处角落,翠竹随风摆动,春光烂漫。
午后,有弟子从花园之中穿过,不大熟悉地绕过假山,腰后的鞭子闪烁着夺目的紫色。
“听叙白说,你有事找我,不知所为何事啊?”
宽大的书案前,孟青松手里卷着一本古董玩学,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
“弟子有要事启禀宗主。”
“不妨起来说话。”
王浠凡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书房内外仅有他们二人。
一路上不曾瞧见其他弟子。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此处一向不许他人随意闯入。”
“宗主,可听过天玄功?”
“你,怎会知晓天玄功。”
孟青松放下手中的书卷,注视着面前的女子。
天玄功之事,自己也不过是曾听过墨怀风说过一二,从未亲眼所见。
眼前的弟子怎会知晓。
“听闻那是一种极其玄妙的功法,但亦损人心性,早些年间曾为祸江湖,后来便再无人知晓。”
“启禀宗主,南偲九那日中致幻粉后,所使就是天玄功。”
“此话当真!那竟是天玄功!”
女子目光露出一丝狡黠。
“回宗主,千真万确!”
室内一声轻咳,孟青松收回惊喜之色,连忙平淡开口。
“你与南姑娘不是一同前来,怎会泄此机密?”
倏地,王浠凡跪在地上,语气诚恳回道:“宗主恕罪,南偲九本与弟子有救命之恩,而今弟子投入金麟宗门下,入了青衿堂,承蒙师父、师祖教诲,自是不能掩盖本心。”
“弟子···弟子起初,只单纯地以为天玄功与其他武功没有区别,直到那日演武场上亲眼瞧见,而后又听到···”
女子装作胆怵的模样,手掌跟着微微发抖。
“你听到了什么,不用怕,但说无妨,这是金麟宗我与你师父自会护着你。”
“回···回宗主,弟子听到南偲九说此乃魔功,威力非凡···”
“她,她还说此番前来金麟宗,乃是为了···为了谋害宗主。”
“什么!”
一掌拍向书案,书卷顿时化为乌有。
孟青松起身走了过去,扶起地上的女子,平复着心中的怒气。
早知晓自己那个女儿会给自己招惹麻烦,却不想如今竟将敌人带进了金麟宗内。
“此番你禀报有功,既然弃暗投明,我必不会与你计较过往。”
“既然知晓南偲九来此的目的,必然不能再容她在金麟宗内放肆!”
王浠凡观其神情,甚是满意。
她想要的就是孟青松将南偲九视作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宗主莫要冲动,且不说南偲九身怀天玄功,难以对付,就是她身边的那位公子,也武功超群。”
“浠凡,你且说说,那位姓南的公子功夫如何?”
“恐怕整个金麟宗内,无人是他的对手。”
一个天玄功,一个江湖高手。
这二人又举止亲密,想来没那么容易对付。
细长的眼眯起,移向身侧的女子,暗自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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