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四季交替,循环往复,了无终期。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蜉蝣朝生而暮死。
作为万物灵长的人类,一生长不过百来年,对于浩瀚的宇宙洪流而言,不过是时间长河里的短短瞬间。
我们从出生、成长到死亡,所有的记忆,都包含在这一瞬间里。
对死亡的不甘,对永生的向往,不管是古时,还是当下,永远是人类心里最大的愿望。
古往今来,追求永生的人数不胜数,有帝王,有隐士,可真正成功的又有几人?
他们,又去了哪里?
————
2023年夏天,夏国,苏省,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
小镇郊外的一个荒凉的小山冈上,有一座修葺整齐的茅屋,檐廊下,一个少年坐北朝南,双目微闭,盘膝而坐,身心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少年名叫易尘,幼时父母离异,后来一直跟随祖父在这大山茅屋里生活。十岁时,易尘在祖父的书柜里意外翻到一本书,名曰《神照经》,当时他深受电视剧影响,对修仙有种狂热的憧憬,便按着书上的修行方法修炼起来。初时毫无效果,可易尘丝毫不气馁,一直坚持每天按照书上所述打坐三个小时,几年后,易尘发现自己精气神都得到巨大改善,不仅记忆力惊人,连体能都比同龄人好上许多。
有一次,易尘问祖父这本书的来历,祖父想了想说:“你不翻出来我都忘了,这本书应该是一次我在地摊上买的,和《陆小凤传奇》一起。你还真照着上边练了?”
“对啊,练了一段时间后我感觉精神都好了许多,爷爷,要不你也跟着我一起练吧,这肯定是一套神功!”小时候的易尘高兴道。
祖父笑了,摇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功,都是小说里写着玩的,你可别瞎练出什么毛病来。”
祖父是武侠小说爱好者,书柜里收藏了上百部武侠小说,好多都是从地摊淘来的。对于仙侠武术这种东西,他还是保持着比较清醒的头脑,偶尔看看消遣一下还好,别当真就行。
看到祖父没有和自己一起练功的心思,易尘非常失望,他心里肯定这一定是一部神功来着。他心中打定主意,等自己神功大成之后,在祖父面前好好露一手,惊掉祖父的下巴,再让他和自己一起练功。
可惜天不遂人愿,易尘刚上高一的时候,祖父就因病过世了,为此易尘伤心了很久。
办丧事那会儿,父亲和母亲都回来过一次,父亲问他要不要去海都和自己一起生活,易尘拒绝了。
“你要是不想去,那就算了,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账户上打一笔钱,你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这也是你爷爷的心愿。”易尘父亲说道,“等你哪天想通了,再来找我。”
易尘不言语,当时的他并不稀罕父亲的金钱,事实上,那张卡里的钱他至今都没有动过,里边有多少钱他也从没查过。
母亲也叫易尘过去和她一起生活,可易尘同样拒绝了。
母亲居住在县城,路程并不遥远,搭车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可易尘知道,这两人都各自再婚了,都有重组的家庭,他既不想成为这两人的负担,也不愿意叫另外一个人爸爸或者妈妈,所以他才选择和祖父一起生活。如今祖父过世了,他宁愿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充满年少回忆的山冈小屋。
如此过了三年,易尘已经高三毕业。这三年来,他从来没有间断过对《神照经》的修炼,期间还抽空在网上买了很多武术书籍,自己练习。他凭借自己超强的理解能力,许多功夫都无师自通,将搜集来的各种武术都练得有模有样。
高考完后,在这个高中最后的暑假,易尘感觉自己这些年来修炼的《神照经》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这些天来,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都盘坐在廊檐下修炼《神照经》,日出日落,晴天雨天,十几日来不吃不喝,未曾一动,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这个飘渺浩瀚的天地之间。
也就他住的这个小山冈地方偏僻,只有另外一座山坡上住着一个种果的老大爷,老大爷这些年来对易尘的这种行为早就见怪不怪,否则其他人见了,肯定认为易尘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神经病。
此时的易尘心中默念《神照经》,一种神秘的力量自宇宙虚空中汇聚而来,滋润他的身体以及魂魄,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仿佛有某个东西要冲破枷锁,破壳而出。随着时间的推移,神秘力量一丝丝汇入脑海,那种感觉愈发明显。
终于,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爆炸一般,他的精神一震,身心,天地间都变得一片清明起来。易尘的感知瞬间扩张了无数倍,周围的一草一木,空气的流动,远处的流水,天空中飞过的飞鸟以及草地里爬行的小蛇,都被易尘清晰地捕捉到。
终是如此,易尘心中依然平静如水,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他发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团光,栖身于自己的脑海中,身体的血肉筋骨,五脏六腑在这团光下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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