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夜幕如墨,沉沉地压在大地上。月色如水银般倾洒而下,给这片古老的土地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辉。
四周众山环绕,连绵起伏的山峦在月光下影影绰绰,仿佛是沉睡的巨兽。山林之中,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凄厉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更添几分阴森与诡异。
河水悠悠流淌,在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蜿蜒而过。
在这如梦似幻又透着几分肃杀之气的夜晚,袁清洛与欧阳剑正沿着河边缓缓漫步。袁清洛一袭素色罗裙,身姿婀娜,眉眼间却带着几分倔强与英气;欧阳剑则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眼中透着睿智与沉稳。
“清洛,你为何非要寻找莲华镜?这其中的凶险,你难道不清楚吗?”欧阳剑打破了沉默,语气中满是关切与郑重。
袁清洛闻言,猛地停下脚步,杏眼圆睁,怒视着欧阳剑:“我做什么,与你何干?你又为何三番五次地跟踪我?”她心中对欧阳剑的突然出现本就充满了不满,此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欧阳剑被她这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心中一阵刺痛,不禁露出几分委屈之色:“若不是今日我出手相助,你和你的同伴们岂能轻易逃脱?”
袁清洛听了这话,心中一滞,自知理亏,便低下头去,不再言语。河风轻轻拂过,吹动她的发丝,掩盖住了她脸上那一丝尴尬。
欧阳剑见她这般模样,轻叹一声,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今日我与那黑衣人交手,发现他剑法极为娴熟,出剑快如闪电,伤人于无形之中。此人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影’落云深。”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凝重起来,“而落云深,乃是当今太子李贤的贴身剑客。”
“啊!当今太子……”袁清洛听到这话,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一心寻找莲华镜,竟会惹上太子的人,还被追杀至此。这一切实在是太过离奇,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莲华镜啊莲华镜,本以为你能助我摆脱困境,谁知如今反倒将我拖入了这无尽的泥潭之中。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起这寻找你的念头,如今可好,不仅一无所获,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袁清洛越想越害怕,心中懊悔不已。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恐惧,试探着向欧阳剑问道:“我不过是想找一面镜子罢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欧阳剑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抬头望向夜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你为何执着于寻找莲华镜,但这莲华镜恐怕与太子所谋划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袁清洛一脸无辜地看着欧阳剑,急切地说道:“我一个弱女子,哪里会去关心什么国家大事。我向你保证,我找这莲华镜,与太子绝无任何关联。”
欧阳剑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我信你。但如今的局势错综复杂,太子与武后之间的权力争斗愈演愈烈。当今圣上身体每况愈下,早有退位让贤之意,可武后又怎会轻易放权?前太子突然因病逝世,却秘不发丧,其中的隐情,不言而喻。在这权力的旋涡之中,所谓的骨肉亲情,不过是奢望罢了。”
袁清洛听着欧阳剑的话,心中虽有些懵懂,但也隐隐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可是,这与我寻找莲华镜又有什么关系呢?”
欧阳剑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你有所不知,二殿下生性多疑,行事极为谨慎。自从他大哥离奇病逝后,他便处处留心,以防不测。在他眼中,莲华镜或许隐藏着某个至关重要的秘密。你贸然寻找这面镜子,无疑是触动了他的敏感神经。”
袁清洛只觉脑袋一片混乱,心中满是迷茫。她在心中反复思索着欧阳剑的话,隐隐约约间似乎明白了一些,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弄清楚。难道就这样放弃寻找莲华镜吗?她心有不甘,可一想到太子的势力,又感到无比的恐惧。
“眼下,你最好立刻停止寻找莲华镜。否则,你不仅自身难保,还可能连累家人。”欧阳剑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犹如一记重锤,敲在袁清洛的心上。
月色如水,温柔地洒落在世间万物之上。袁清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悄然回到了医馆的房间。
屋内一片静谧,玉珠正酣然入梦,那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清洛轻手轻脚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玉珠的美梦。她缓缓走到玉珠的床边,目光温柔地落在玉珠安然无恙的面庞上,心中那紧绷着的弦,终于微微松弛了下来,一丝欣慰悄然爬上了她的眉眼。
她在玉珠身旁缓缓坐下,然而,欣慰的情绪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愁苦与无奈。她的目光渐渐变得空洞,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肆意驰骋。“若不再寻找莲华镜,我又能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陌生的时代?难道真的要在这遥远的唐朝,虚度一生,直至容颜老去,生命终结?”这般想着,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地滚落下来,滴落在她的衣襟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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