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春日的庭院里,紫藤萝在月色下投下大片朦胧暗影。
雕花窗棂内,烛火摇曳,微光透过窗纸,洒在庭院的青石小径上。墙角几株海棠,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花瓣似雪般飘落。石桌上还留着白日里未饮尽的香茗,余温尚在。池塘中荷叶初展,偶尔传来几声蛙鸣,与这宁静春夜相融,像是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溶溶月色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清洛的肩头,她宛如一尊玉像,凝坐在窗前,眼神空洞而茫然,恰似被抽去了灵魂,周身散发着令人心疼的哀伤。
清悦静立一旁,蛾眉微蹙,眼中满是忧虑与关切,她不时抬手,用一方绣着幽兰的丝帕,轻轻拭去清洛脸颊上滚落的泪,动作轻柔得仿若生怕惊扰了她。
玉珠在房中来回踱步,脚步凌乱而急促,双手无意识地揪着衣角,神色慌乱,六神无主,嘴里还不时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
而武艺趁着夜色,疾步如飞,朝着欧阳剑的居所奔去。月光如水银般倾洒,勾勒出他身姿挺拔,仿若苍松屹立,可那剑眉此刻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中焦灼之意呼之欲出,恰似燃着一团急切的火焰。
他牙关紧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翻涌:“务必找到欧阳剑!清洛如今深陷困境,我断不能坐视不管,哪怕拼尽全力,也要为她排忧解难!”想到清洛,他脚下步子愈发急促,身形在月色下穿梭,带起一阵微风,吹得路边花草簌簌作响,仿佛也在为他的急切而不安 。
此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每个人都被卷入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旋涡之中。
且说秦三娘,在望江楼安排妥当诸多事宜后,便登上一辆马车,匆匆朝着三殿下府中赶去。车厢内,她神色凝重,回想起清洛在自己面前失态的模样,心中暗忖:清洛向来沉稳,此番如此,想必袁夫人的状况已然危急万分。她又怎能袖手旁观?忆起当日,正是清洛那一曲《春江花月夜》,才使得望江楼一夜之间名动长安城,成为这城中酒楼的翘楚。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
本不愿在这时候打扰三殿下李显,毕竟再过两日便是他的大婚之期,想来此刻他定是忙得焦头烂额。可事关重大,她实在不敢有半分懈怠。
三殿下府中,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大厅内,丝竹之音袅袅,乐师们手指灵动,吹奏出动人的曲调,歌女们身姿婀娜,轻启朱唇,吟唱着优美的歌曲。众人沉浸在这美妙的旋律之中,欢声笑语不断。
太子李贤和王妃正坐在主位,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看着眼前的歌舞。李贤近日被太后吩咐整理汉唐书籍史料,忙得不可开交,难得有此闲暇放松,神色间虽有疲惫,却也透着几分惬意。
秦三娘来到府前,轻轻叩响门环。片刻后,小厮匆匆跑来开门,见是秦三娘,忙恭敬行礼,满脸堆笑地迎她入内。
“三殿下这会在忙何事?”秦三娘轻声问道,声音温婉却透着几分急切。
小厮恭恭敬敬地回道:“回三娘的话,三殿下正在宴请太子殿下、王子以及小世子呢。”
秦三娘闻言,脚步一顿,心中犹豫片刻,随后便朝着三殿下的书房走去。
月色如水,倾泻在庭院之中,宛如一层薄纱。她穿过烂漫的桃花园,花瓣在夜风中簌簌飘落,仿若下了一场花雨。走过流水潺潺的小桥,桥下溪水映着月光,波光粼粼。很快,她来到了书房前。
书房外的侍卫见是她,忙行礼道:“三娘,怎的这么晚来了?”
秦三娘神色凝重,压低声音,在侍卫耳边悄悄说道:“你速速去请殿下过来,我有要事相商。”
侍卫不敢耽搁,快步朝着前厅奔去。
大厅里,歌舞正酣。侍卫轻手轻脚地走到李显身边,俯下身,用手掩着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李显闻言,神色一诧,抬眸看向侍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旋即忙起身,对着李贤和王妃拱手说道:“哥哥,嫂嫂,臣弟此刻有要事,先行失陪片刻。”
李贤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去忙你的,我们自便,这歌舞着实不错,正好放松放松。”
李显匆匆离开大厅,脚步急切,心中暗自揣测秦三娘深夜求见所为何事,一种不安的预感在心底悄然蔓延 。
李显匆匆赶到书房,踏入房门之时,袍角带起一阵微风。秦三娘见状,莲步轻移,盈盈下拜,行了个端庄的大礼。李显抬手虚扶,示意众人退下,侍卫们鱼贯而出,在门外站岗放哨,将书房围得密不透风。
李显神色关切,忙问道:“三娘,可是望江楼出了什么变故?”他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担忧,毕竟望江楼在秦三娘的打理下,已然成为长安城的一处繁华之地,若是有恙,定是不小的风波。
秦三娘轻轻摇头,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摆动,“殿下,并非望江楼之事。是我的一位故人深陷困境,今日机缘巧合被我撞见,实在不忍,便想助他一臂之力。”她语气诚恳,眼神中满是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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