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红绸摇曳。宫廷礼乐绵绵不绝,丝竹之音婉转,与钟鼓之声交织,如仙乐绕梁,将喜庆氛围烘托得愈发浓郁。
二圣早已退出酒席,只剩下宾客们酒意微醺,脸上皆是畅快的笑意,彼此举杯相贺,言语间尽是对新人的美好祝愿。
宴桌上珍馐罗列,酒香四溢,众人或高谈阔论,或低声浅笑,热闹非凡。
舞姬们的舞步愈发欢快,手中彩绸如灵动的火焰,在空中翻飞。
一旁的乐师们也沉浸其中,弹奏、击打的动作充满激情,汗水自额头滑落,却浑然不觉。
李显远远地看着清洛,脚步似被钉住,想要靠近,却又踌躇不前。一想到如今自己已然成婚,却未能与心爱之人携手,此乃生平一大憾事。这份无奈与悲戚,如鲠在喉。今日相遇已是缘分,何必去打扰她,做个简单快乐的人,于她而言,或许才是最好的归宿。这般想着,李显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转身朝着其他宾客的方向走去,那背影,带着几分落寞与不甘。
然而,这一切于清洛而言,不过如微风拂过湖面,未留下一丝波澜。她置身于这热闹的酒席间,仿若独处于一方静谧天地。
众人皆在忙于应酬,或心怀别样目的,唯有她,专注于面前的美食美酒,悠然自得。她轻抿一口佳酿,抬眸望向远处,心中暗自思量,也不知父兄事务可曾忙完,自己何时方能归家。
此时,韦卿茹正坐在太子侧妃身旁,她怀着忐忑心情,只道此番前来,定惹侧妃嗔怒,未曾想侧妃笑语嫣然,亲执酒盏。朱唇轻启:“妹妹既来,日后便是自家姐妹,当携手并肩,共辅太子殿下。”言罢,举杯相邀,二人相视一笑,眸光流转间,望向那高坐席间的太子李贤。
彼时,李贤正与二三志同道合之友把酒言欢,武三思亦在其中。自神仙丹一事,武三思便如霜打的秋叶,形容憔悴,神色间尽是落寞。他端起酒盏,仰头灌下一大口,长吁短叹道:“本以为能抱得佳人归,哪曾想机关算尽,反落得这般田地,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众人听闻,好奇心顿起,其中一人嘴角含笑,调侃道:“武兄不是唐乐宫那‘第一美女’姬如雪的座上常客吗?何时又有了新欢?”言罢,引得众人哄堂大笑,笑声在这热闹的大殿中回荡。
李贤端坐其间,并未被这笑声所扰,只是微微皱眉,目光低垂,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的酒盏,脑海中萦绕着二圣近日颁布的新令,心中若有所思。
恰在此时,李显手持酒壶,步履轻快地走来。众人见三殿下驾到,纷纷起身,恭敬行礼。
李贤抬眸,望见弟弟,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笑意,朗声道:“今日的贵客来了,诸位,还不快敬三殿下一杯!”
武三思抬眼,匆匆瞥了李显一眼,似被针扎般,忙低下头,默默坐回原位,双唇紧闭,不再言语。
李显瞧见武三思的瞬间,心中“咯噔”一下,陡然想起今日大殿之中,清洛亦在。暗自忖度:若是武三思知晓清洛在此,怕是要生出事端。
正想着,众人已举杯相邀,李显忙扯出一抹笑容,摆了摆手道:“哎呀,瞧我这记性,今日特意从蜀州带来了‘天子笑’,我这就去取来,与诸位共享。”说罢,转身便要走。
身旁一人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佯怒道:“一到敬酒就想溜,今日新郎官可得不醉不归!”李显还欲解释,
李贤也跟着劝道:“你要的美酒,这儿应有尽有,今日你说什么也走不了。”众人连拉带劝,将李显拽到席间坐下。李显无奈,抬眼望向兄长,见李贤目光殷切,平日最听哥哥话的他,也只好暂且安坐,心中却暗自盘算,只能见机行事了 。
华堂之上,丝竹之音袅袅,酒香与佳肴的香气交织弥漫。
众人围坐,兴致正浓,开始边喝边聊起来。其中一人满脸笑意,看向武三思,调侃道:“武大人,你可还没说完呢,究竟是哪家女子,竟有这般福分,入了你的眼?”
武三思听闻,神色一紧,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李显,心中一慌,忙不迭地使劲摇头,声音急切:“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那模样,好似惊弓之鸟,生怕泄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显瞧在眼里,心中自是明白,看来武三思仍对神仙丹之事念念不忘。他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开口:“你说的莫不是唐乐宫第一美女,姬如雪姑娘?”
“正是!姬姑娘人如其名,肌肤胜雪,面容姣好赛春花,才情更是了得。一曲《梅妃袖舞》,当真是名震长安啊!”一旁有人连忙接话,言语间满是倾慕之意 。
“哼,一个风尘女子,也值得你们这般津津乐道。”一声娇哼突兀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平公主莲缓缓走来。她身着华丽宫装,金丝绣就的牡丹在裙摆上栩栩如生,头戴金凤金冠,明珠摇曳,当真是艳压群芳,美的无与伦比。
众人见状,急忙起身行礼。李贤眉头微皱,看了眼太平公主,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这可是我们男人的聚会,你若想聊天,该去找那些闺阁女子才是。”
李显未发一言,只是眼神有意无意地望向外面。还好,三娘正陪着清晖洛,二人相谈甚欢,他的心下稍安。
太平公主却仿若未闻李贤的话,轻笑一声,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而后神秘兮兮地扫视众人,压低声音道:“你们刚才不是好奇武哥哥说的美人是谁吗?我可是从舅父那儿知道的……”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神里满是好奇。
李显心头一跳,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一把拉住太平公主的手,神色焦急:“我这才想起来,母后说有事找你。”
太平公主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面上依旧带着笑意,对众人说道:“我刚听人说,那美人今日也来到了现场。”语毕,便匆匆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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