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贤面庞瞬间血色全无,恰似被寒霜侵袭的秋叶,惊惶如汹涌潮水,瞬间将他淹没。瞳孔急剧收缩,声线不受控制地拔高:“你且细细道来,挨打的当真是韦卿茹?清洛姑娘究竟有没有受伤?”话一出口,他便惊觉自己的失态,然而一想到袁清洛可能身处险境,内心的忧惧便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实在难以克制。
墨尧见状,心中“咯噔”一声,如履薄冰,急忙上前半步,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声音恭谨而清晰:“启禀太子殿下,清洛姑娘安然无恙,未受丝毫损伤。”
李贤紧绷如弦的双肩,这才缓缓松弛下来,长舒出一口浊气,仿若挣脱了无形的枷锁。他下意识地抬手轻抚胸口,指尖仍微微发颤。目光一转,看向墨尧,心里想着,看来墨尧早就对这桩事了如指掌。
太平公主脸颊绯红,恰似天边绚丽的晚霞,手中绣帕如蝶舞翩跹,绘声绘色地描述:“二哥,你有所不知,袁家姐妹恰似女煞星下凡!袁清洛骑在太子妃身上,一双粉拳如骤雨般落下,打得太子妃毫无招架之力。只见太子妃发髻凌乱,钗环散落,青丝如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不堪”
李贤难以置信地摇头,在他的记忆深处,袁清洛恰似春日暖阳下娇艳绽放的繁花,又似冬日里轻盈飘落的初雪,温婉动人。他眉头紧紧皱起,仿若两座紧锁的山峰,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会不会是韦卿茹恶人先告状?以她那火暴性子,寻常人绝非对手。”
太平公主柳眉紧蹙,恰似两片纠结的柳叶,满脸不解:“太子妃都被伤成这副模样了,二哥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
李贤喉结微动,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忙拱手掩饰方才的急切:“并非我有意偏袒,实在是这桩事疑点重重。韦卿茹一行五人,袁家不过姐妹二人,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其中必定另有隐情。若不明真相就兴师问罪,难免遭人诟病,沦为他人笑柄。”
太平公主一边比划,一边眉飞色舞地说道:“几人被揍得实在太过可怜,那样貌跟过年供桌上的肥猪似的,让人瞧了实在不忍直视!”
他目光如炬,凝视着太平公主,心中暗自想到,清洛绝非无端生事之人。即便此事确为她所为,定是事出有因,李贤心中那团维护袁清洛的火焰熊熊燃烧,绝不允许旁人肆意诋毁、伤害于她。这份心思,仿若寒夜孤星,坚定不移,誓要为袁清洛驱散所有阴霾。
太平公主见状,开口提议:“二哥要是仍心存疑虑,不妨去韦府走一趟。今日,安王妃、贤王妃已经带着人去袁府讨公道了,长安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二哥亲自去查证一番,也好辨明是非,平息这桩风波。”说完,她福身行礼,莲步轻移,转身离去,身影在门廊间渐渐消失,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
雕花窗棂外,日光洒下,在地上铺就一片斑驳光影,宛如一幅破碎的画卷。李贤面色阴沉,剑眉如利刃般竖起,冷冷唤道:“墨尧……”
墨尧闻言,浑身一激灵,脚下仿若生风,几步便趋至李贤身前。他垂首,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回殿下,风影几日前便将此事通报于我。这几日殿下夙兴夜寐,忙于南方水患,卑职实在不忍打扰。再者,不过是女子间的纷争,风影贸然介入,多有不便。”
李贤目光如炬,紧盯着墨尧,质问道:“你确定清洛姑娘安然无恙?”此刻,他心中在意的并非墨尧的隐瞒,而是众人对袁清洛的诋毁,如尖刺般扎在他心头,令他心痛不已。
墨尧忙不迭点头,解释道:“风影一直暗中守护清洛姑娘,那日之事,他看得真真切切。实是太子妃一行人率先寻衅滋事,清洛姑娘为求自保,才不得已出手。风影本欲上前相助,却见清洛姑娘勇猛非凡,堪称女中豪杰!”
“勇猛?”李贤眉头紧皱,心中一时难以接受这个词与袁清洛联系在一起。他刚欲开口,墨尧又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墨尧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描述:“殿下,清洛姑娘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只见她双眉倒竖,仿若两把出鞘的利剑,袖子一挽,鞋子一脱,身形如电,径直抓起人来就打,以一敌十,无人能挡。那场面,当真是惊心动魄,地动山摇!”
“啊……”李贤听闻墨尧描述,脑海中瞬间勾勒出袁清洛彼时的画面:她双眉倒竖,衣袖高挽,身形敏捷似燕,在人群中穿梭自如。这画面虽带着几分滑稽,却又莫名可爱。李贤望着窗外摇曳的翠竹,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他脸上,光影变幻间,他心中对袁清洛的倾慕又多了几分,暗自窃喜:清洛啊清洛,你究竟是怎样一个奇女子?外表柔弱,内心却如此勇敢无畏。这次,定不让你独自承受风雨,我定护你周全。
墨尧斜眼瞥见李贤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笑意,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微微弓身,试探着问道:“殿下,经此一事,您对清洛姑娘,情意是否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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