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维孟夏末,袁府南苑似被烈日点燃,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灼人肌肤。繁茂的树冠中,新蝉藏身其间,初试啼鸣,那婉转悠扬的鸣声,为这炽热又沉闷的庭院,添了几分空灵与生机。待众人相继离去,南苑重归寂静,唯有蝉声与微风,交织成一曲夏日的乐章。
顷刻间,欧阳剑神色凝重,剑眉紧蹙如峰峦叠嶂,深邃的双眸中,焦急与关切仿若翻涌的怒潮,汹涌澎湃。武艺亦是面色沉郁,额间细密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滑落,浸湿了胸前衣襟。二人足不点地,衣袂翻飞,朝着袁府祠堂疾驰而去。
“咚——咚——咚——”急促有力的叩门声,如惊雷炸响,瞬间打破了祠堂内的死寂。清洛与清悦姐妹相互依偎,泪痕未干,脸颊上的泪水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如重锤狠狠砸下,将她们从痛苦的深渊中猛地拽出。姐妹俩身躯猛地一颤,目光慌乱交汇,恐惧与担忧如阴霾般迅速笼罩眼眸,下意识地望向那扇紧闭的大门,似在探寻未知的命运。
祠堂内,白发苍苍的嬷嬷身形佝偻,恰似风中残烛,迈着细碎迟缓的步子,缓缓挪到门前。她双手微微颤抖,声音因岁月的沧桑与此刻的警惕而发颤:“门外何人?”这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悠悠回荡,更添几分寂寥。
“嬷嬷,是我,欧阳剑!清洛,误会已解,可开门矣!”欧阳剑扯起嗓子高呼,清朗的声音中裹挟着难以抑制的欣喜,如春日惊雷,在祠堂外久久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颤。
“啊!是欧阳公子!”清洛眼眸骤然一亮,恰似暗夜中陡然升起的星辰,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瞬间焕发出熠熠光彩。她急切地转身,对身旁的嬷嬷说道,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嬷嬷,快开门!”
吱呀——厚重的祠堂大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宣告阴霾的消散。欧阳剑与武艺的身影映入眼帘。清洛缓缓抬头,红肿的双眼满是憔悴,恰似雨中凋零的残花,惹人怜惜。
欧阳剑见状,心中仿若被万箭穿透,疼惜之情如决堤的洪水,汹涌泛滥。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语气中满是关切:“清洛,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圣明,洞悉真相。此事与你们无涉。”
清洛闻言,美目圆睁,眼中诧异之色尽显,樱唇微张,仿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转机。她声音颤抖,带着一丝迷茫:“什么?太子殿下竟未追究我等冲撞太子妃之事?”
武艺见状,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言辞清晰:“太子殿下亲临袁府,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随后主持公道。殿下判定小姐无错,不仅不予追究,还特备补品赐予二位小姐。”
“啊……”清洛一时目瞪口呆,美眸中神色复杂,惊喜与愧疚如交织的丝线,缠绕心间。她万万没想到,太子殿下身为皇家贵胄,竟能不计前嫌,为她们出头。
清悦在一旁欢呼雀跃,恰似灵动的小鹿,拉着清洛的手,兴奋地叫嚷:“姐姐,我们能出去了!我就知咱们不会有事!”清悦的笑容灿烂明媚,恰似春日盛开的繁花。
清洛看着妹妹开心的模样,嘴角虽泛起一抹笑意,可心中却涌起一阵酸涩。她回想起自己此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惭愧不已,心中暗叹:他真不愧是君子!
欧阳剑看着清洛出神的模样,轻声低语:“快走吧,袁大人已备好午饭,正候着你们。”
清悦迫不及待,拉着清洛的手,如脱缰的野马般向前奔去。清洛则如坠梦中,脚步虚浮,缓缓向楼下走去。
袁府大厅内,雕梁画栋,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倾洒而入,映照着众人的面庞。袁大人身着华丽锦袍,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自责。见清洛和清悦走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长叹一声,说道:“都怪为父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擅自做主把你们关进祠堂,让你们受苦了!”
清洛闻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难过地说:“这次事情我们本就有错,被父亲惩罚也是罪有应得,父亲不必太过自责。”
李义珍满脸笑容,眼中闪烁着敬佩之光,高声赞叹:“没想到当今太子殿下如此仁义,处事公正,实乃大唐之福啊!”声音在大厅内回荡,众人纷纷点头,赞同之声此起彼伏。
清澜坐在冯姨娘身旁,细心地为她夹菜。自母亲生病后,这还是两人关系最为亲近的一次。冯姨娘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恰似春日暖阳。袁大人捻着胡须,笑着说道:“此次多亏欧阳公子与小蝶从中周旋,此事才得以顺利解决。”
欧阳剑忙举起酒杯,恭敬地敬袁大人:“袁家和欧阳家本就是世交,帮忙是分内之事。”
清洛则款步走到冯姨娘面前,端起酒杯,眼中满是感激:“嫂嫂,此次多亏你为我和妹妹仗义执言,清洛感激不尽。”
冯姨娘起身,微笑着接过酒杯,语气温婉:“我常听长辈说起,我们本是一家人,自当相互扶持。唯有如此,家族方能长盛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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