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嚎嚎!”
“成天除了嚎丧,有点正事没?”
“是能把银子拿回家来还是咋滴?”
若非想到再娶个儿媳又得花一大笔银钱,老两口说什么都得给人换了!
董满仓出了屋后,董小福便歇了手上的笔,听到屋外爷奶的咒骂,抬起一只小手擦擦眼角的泪,另一只手则伸向盘子里的豆糕,那是先才阿奶给他拿来吃的。
等了好久才等来这个独处机会。
将豆糕往自己腰间小布袋里一藏,只等晚上娘回来偷摸给她吃。
他想娘了。
宋小麦一家与宋慈姑从食肆里出来后做了分别。
到了镇口只等了片刻,约好的李二一家也赶了过来。
上午买完货后宋家要去寻开杂货铺子的小姑,李家也恰好也有亲要访,两家人便约好了时间一道回村。
返程路上,每个人的背篓中都装了满满年货,李家人脸上都是落不下的盈盈笑意,反观宋小麦一家,则有些兴致缺缺。
还是李氏心细,很快发现一家人的不对劲。
难不成是慈姑那边出了什么事?
心中只略微一推敲,李氏就猜着了七八成。
其实也不用咋琢磨,那孩子自从嫁进镇里,就没怎么回过村来。
又不是那心狼不惦念家的姑娘,如此情况就只有一个说的去的原因,定是婆家不慈,不让她回。
李氏慢走两步,任孩子些个跟李二走在前头,她则顺势挽起王氏手臂晃了晃:“咋?可是慈姑在那家受了委屈?”
王氏闷闷点头,反拉过对方手捏了捏:“春兰,你说我当年咋就那么稀里糊涂的。”
“当初婆母就不同意这门亲,慈姑哭着拉上我,让我劝说婆母。”
“我这心头一软,就没了方向。”
“你说,当初我要是跟婆母站在一边,会不会就没这档子事了?”
眼瞅对方又要钻牛角尖,李氏赶忙打住:“你别什么事都往自个身上推,都说人各有命。”
“该是谁的劫,怎么都绕不过去。”
“再说,当年大山不也帮着你妹子来着,否则孟婶儿哪就会松口了?”
李氏的话让王氏一怔,忽的就想起当年大山为了帮自家妹子拍着胸脯给娘做的保障来。
说什么让娘放心,若妹子嫁去那家受了磋磨,他这个哥哥绝不会袖手旁观。
就是因为这句话,孟氏才松了些口。
可是眼下,妹子真受委屈了,他这个当哥的人又在哪...
“春兰...你说...如果大山还活着的话,他会怎么办?”
李氏没听懂对方话里有话,只当做了一个真的假设。
她想了想,冷不丁道:“大山那性子...定会打上门去。”
“不过...上了门后,真要动起手来又有些难...”
李氏就觉得,宋大山上辈子约莫是个和尚转世来的,能跟人说道理,就绝不会上手的那种。
这点她男人李二最有话语权,俩人开裆裤就认识了,啥时候见对方跟人脸红脖子粗过?
李氏的欲言又止,王氏全然明白,没由的气笑出来。
要她说,当初那场徭役,就不该去。
难怪当初给婆母气的在床上躺了三天。
而今再想从前总总,别说宋大山了,王氏觉得自个儿都像着了魔似的。
冬日日头短,等几人回到村时,天已擦黑。
好在赶在彻底黑下来之前赶回了各自家里。
王氏带着长女宋月娥先将今日买回的东西归纳整理一番,宋小麦则跟着几个男娃将两个土炕烧上了火。
待厨房里一灶水烧开,土炕也跟着暖和起来。
冻了一天的几人,炖了一锅暖烘烘的山薯粥,每人喝下一大碗后,这才缓过劲。
一想到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一家人草草洗漱便入了梦乡。
翌日
宋小麦一家再度赶来小镇,特地买了些礼,随即一路前往城南董家院子去。
进到一条陌生小巷后,宋小麦率先敲响一户人家的门。
不多时门就开了,探出一眼含精光的妇人。
“你们是?”
王氏笑着上前:“劳驾,您知道城南巷子董家住在何处吗?”
“就开杂货铺的那家!”
妇人眨眨眼,没直接回答,反问:“你们是走亲来的?”
王氏笑着点头:“我是董家货郎媳妇的亲嫂嫂,前面因些事情耽搁,许久不曾探望过姑子,如今有了机会,特地探亲来的!”
“啥?你是宋氏的嫂嫂?”
妇人没忍住惊呼一声,很快便觉自己反应有些过头,忙朝几人讪讪一笑。
虽是如此,心里却泛起嘀咕。
不是说宋氏嫂嫂病入膏肓,没几日活头了么...这人看着,分明好端端的啊...
“啊——”
妇人正开小差时,远方一处院子忽然传来一声惊天惨呼,惊的几人忙看了去!
紧接着,便响起另外一人高声责骂。
王氏跟几个孩子都是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妇人。
但见,妇人一双狭长细眼忽然腾的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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