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向文这日吃好午饭回到办公室接到嫂子的电话。
对面张璐问他:“今天忙吗?下班过来一起吃个晚饭?”
田向文没多想就道:“行,正好我也想思思跟静静了。”
没料,他下班后手上拎着给两个侄女买的玩具跟连衣裙,跨进大哥大嫂家里,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就紧紧皱起了眉头。
张璐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小声道:“妈让我这么安排,我也没办法。她说给你打了好多通电话都没用,在那儿快着急上火了。你就当给我个面子行不行,我知道你不喜欢,哪怕应付几句都可以,不然我不好跟妈交代。”
田向文默了默,几不可闻地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行。”
此时沙发上坐着的女孩也站起来了,明眸皓齿,青春靓丽,穿着一身端庄的军装,看着门口的人开心地叫道:“向文哥。”
田向文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张璐,掀起眼皮淡淡应了一声:“嗯。”
张璐也知道自己强人所难了,但婆婆施压她也没办法,这会儿只能强打精神招呼两人坐下,“你们两个聊会儿,我还有几个菜没烧。思思跟静静被她们爸爸带去同事家吃喜酒去了,晚上就咱们三个。”
又热情招呼女孩:“梦洁,你也不要客气,就当来了自己家一样。叫向文陪你说说话,我去烧菜。”
许梦洁害羞地站起来,“璐姐,我来帮你吧?”
张璐连连摆手,将田向文往沙发那边推,“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很快,你俩聊着。”
等客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人了,田向文若无其事走到离女孩最远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拿起桌上的报纸看起来。
许梦洁脸红的发烫,睫毛微颤,鼓起勇气望着对面的男人道:“向文哥,你吃橘子吗,我剥给你吃。”
她说完从茶几的果盘里挑了一个最好的,眼带期盼地等着答案。
田向文眼皮都没撩一下,不咸不淡地道:“不必,你自己吃。”
“那,你明天休息日有空吗?我哥说最近有几部电影都很好看,你请我去看电影好不好?”许梦洁深吸一口气说道。
田向文放下报纸,一脸认真地道:“抱歉,我也不想跟你去看电影,你可以约别人。”
许梦洁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白,捏着橘子的手指抖了一下,压住心底的慌张与酸涩,开口问道:“为什么?秦阿姨……”
“我妈不一定能做我的主。”田向文语气不耐地接道:“她说了什么,你别放在心上,我说了目前没有要处对象的打算。明天我会抽时间跟她打电话说清楚,不是你不好,是我的问题。”
许梦洁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田向文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以前?以前我当你是朋友的妹妹,纯属客套,仅此而已。”
话都说到这里了,他索性都摊开来说清楚,“上个礼拜你打电话到我办公室,我就跟你说了,我只当你是妹妹,没有其他想法。结果你还不死心,让我妈安排了今天这出。当时看在你哥,你妈的面上,我怕伤你自尊,说的尽量委婉些。行,既然这样,那今天我当面说的再明白一点。”
他虽然面无表情,但熟悉的人一定看得出他此时已经生气了,声音跟眼神都压着火,说话毫不留情,“我看不上你,请你别再缠着我,很烦。”
说完他就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跟里面正一心二用忙活的张璐道:“嫂子,话我已经说清楚了,走了。”
张璐心惊胆战地回身,努力扯出一个笑,“那,那我就不留你了,下次再一起吃饭。”
今天这事她也亏心,小叔子连婆婆安排的相亲对象面子都不给,心里担心他会怪上自己,又小声道:“我不知道你之前已经拒绝过她了,妈跟我你以前对她挺照顾的,让我给你们制造点机会。”
田向文此时已经心平气和,淡笑着道:“我知道你夹在中间也难做,我不怪你。还有事,先走了,改天我再约我哥吃饭。”
意思是下次她再打这种电话他不一定给面子了,真想吃饭他会主动约他哥。
嘴上说不怪,心里还是怪上了,张璐心里发苦。
更苦的是客厅里还有一个哭的快打嗝的小姑娘等着她哄,造孽!
田向文回到住处,靠在床头抽了三支烟,心里的火气一直没散。
不是气他妈自作主张,不是怪许梦洁听不懂好话歹话,是恨自己遇见安心太晚。
一个简单的笑就撞到他心里,念念不忘,不敢想要是拥有她整个人会是怎样的感受。
他劝过自己迷途知返,趁没有泥足深陷之前清醒过来。老天就像专跟他作对似的,每天梦到的全是她,想忘也忘不了。
又是一夜的缭乱chun梦,田向文早起绷着脸洗了个冷水澡去上班。
刚到办公室,毫无意外地,田向文接到他妈秦娇兰的电话,张口就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梦洁哪里不好,让你这么看不上,啊?长相,人品,学历,工作,家世,哪一点不入你的眼,你说出来。人家小姑娘脸皮薄,喜欢你有错吗,你不看我的面子,她哥的面子也不给了?”
他将话筒拿远搁在桌角,里面还能清晰传出他妈的声音,“我昨天晚上接到你赵阿姨的电话,脸都没法搁。是我知道梦洁喜欢你,主动跟你赵阿姨提出让你俩见面,还跟她保证你脾气好,从小到大是会照顾人的,不会不给面子。结果你就这么给我面子,把梦洁说的哭着回家,提你名字更哭的不行。”
“你也不看看你几岁了,错过了梦洁还能不能找到这么好的姑娘。你嫌我多管闲事,倒是自己找啊,多丑的我都不说,只要能给我生个孙子就行。你大嫂家的张慎,人家现在媳妇肚子里揣着两个,你以前还拿他跟我举例,一样的光棍一样的犟,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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