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倒在被子上一动不敢动，此时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说不了话，只是眼泪流个不停。
安心看着“啧”了一声就转开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她倒是好奇了，便问道：“赵时瑾都没对你那两个孙子孙女下手，你这么着急害我做什么？不怕我死了，你们三个一个都活不了？”
申玉嘴巴张了张，奈何发不出声音。
安心便给她嘴里塞了一黑一白两颗药丸，黑色是真言丸，白色是让她说话的。
药丸一下肚，几息之后，申玉便试着再次张口，“我......我能说话了？”话落下一秒，就见她目光呆滞了起来，一板一眼说道：“我已经在漂亮国买好房子，本打算过几日就让子言跟子秋带着家人出国避开一段时间。我的身体，医生说坚持不了半年，就想着跟赵时瑾同归于尽也好。但是又担心走后你会听他的话，对子言子秋不利，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孙女，只能想办法让你走在我前面，永绝后患。”
这其实跟安心猜想的差不多，她又问：“你每年都回敏州修祖坟，沈家后山还有什么秘密？”
大概是之前哭的太费力，此时的申玉靠在枕头上看起来竟像半个死人，说话轻如蚊蝇飞过，要不是安心耳力极好，怕是要听的断断续续。
她道：“此事也是听我大哥说的，沈家先祖留下的宝贝，除了被赵时瑾得去的戒指外，应还有其他两样。一样是跟戒指差不多的芥子空间，另一样便是一本《医经》。芥子空间可能都在赵时瑾手里，但是《医经》必定还在沈家，不然姓赵的就不可能会中毒。我大哥说，他记得八岁那年，曾被父亲抱着在祠堂待了一天一夜。父亲用针刺破他的手指，将血滴在一本医书上，而后一直盯着看了好几个时辰。后来父亲遗憾地跟他说，这是先祖不同意，还说这一辈的男嗣皆不被认可之类的话。”
安心：“......”
这，叫她怎么说呢？
也就是，真就除了赵时瑾手上的戒指，沈家的宝贝尽皆在她手上，且全都认她为主。这些人汲汲营营，计划筹谋，到头来全是一场空。
就，挺同情的。
安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问：“赵时瑾中的戒毒，为什么要你的心头血来解？”
申玉：“当初他从沈明月口中知道沈家藏有宝贝，就千方百计打听沈家大火之后的情况，我被朱建国藏在无风山，被他找到。那个戒指是我偷出来，要找机会给我大哥的，连朱建国都没发现，却被姓赵的诓出来了。后来他又灌醉朱建国，从他嘴里知道非沈家人绑定必是要沈家血脉的心头血。这个畜生，他收买山上每日上来送菜的小贩将我偷出去，不仅取了我的心头血，我身上每一寸皮肤都被他割开取过血。为了不让朱建国起疑，他伪造我跟小贩私奔的证据，将我藏在他自己私宅的地窖里三年，直到真的绑定了戒指才放我走。”
安心再次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你出去后为什么不告诉朱建国？他好像到死都不知道戒指在赵时瑾手上。”
“因为赵时瑾找了记者拍了我的......只要我告诉别人，他就会在报纸上公开我的照片。那三年，他经常亲手喂我吃饭，给我梳头，告诉我外面的事，我，我难免......后来沈明月找到那里，正好看到他在帮我描眉，两人吵起来了我才知道，他们两个才是一对。当年沈明月从沈家逃出来，跟奶娘走散后正好被他给救了。”
安心：“......”
申玉接着道：“后来他跟沈明月吵翻了，沈明月性子烈，又知道自己怀孕了，竟然给他下了绝育药。赵时瑾那时一时气愤一走了之，我趁机跑出来去找朱建国。”
所以，后面朱建国才会误以为宝贝在沈明月手里，找了安国强过去，一方面随身监视，一方面也是捏着赵时瑾的把柄，以致后面赵时瑾果真不敢认她们。
故事拼拼凑凑，越来越完整，到此安心真不知该说什么，她对申玉已经无语了，“你到现在竟然还喜欢着赵时瑾？”
“是，我心里一直有他。他取我心头血，恨他是真。他照顾我三年，柔情待我也是真。甚至我想办法出国，关于他的秘密，我一个字都不曾跟我哥说过。七年前，是他第三次取我心头血，第二次其实是我自己主动去医院取了，叫人送过去的。我不希望他死，哪怕他从未真心爱过我。第三次之所以不愿意，是因为我要他杀了你，他不同意，甚至还威胁我，我们两个就是为这个彻底闹掰的。”
这是什么绝世恋爱脑，取心头血还给取出真爱来了。
安心一整个大无语，“这么说，朱建国将我接到他家，让我嫁给他孙子，这些你都知道？”
申玉：“我在漂亮国，国内封禁一解，陈梅就想办法联系我，包括沈明月跟安国强的事，我确实都知道。她是我舅家表妹，自小跟我长的像，我留她在国内一直用我的身份生活，所以没人知道我出国了。”
安心垂眸，叹了口气站起来：“安心等死吧，你也不无辜。”
要不是她将奶奶的消息告诉朱建国，兴许后面他们一家人就不会有这么多悲剧，不会被朱建国那样算计。
剩下的自己也不想知道了，走之前她伸手在申玉脸上一拂，人立刻陷入沉睡。
回到家，张慎还没睡，见到人就问：“解惑了？”
安心点点头，道：“算计来算计去，都是一场空，做了坏事，报应来了。”
申玉房间的电话被拆了，房间里之前值钱的物件少了大半，甚至屋子里已经有了味道，这是病人没得到尽心照顾的原因，这些都说明她的养子已经按耐不住，露出了尾巴。
怕是她身上中的毒，也是这个养子暗中下的。
可笑申玉自己竟然还想着给别人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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