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钧叔!狼帅…李狼帅他…他还活着!而且更胜往昔!砺兵谷已成气候!他…他让侄儿转告您,北疆之火未熄,江南之水…也该动了!”信使声音哽咽,将一枚刻着“陈”字的古朴玉佩双手奉上——这是陈墨的身份信物。
陈伯钧颤抖着接过玉佩,老泪纵横,布满老茧的手指摩挲着玉佩上熟悉的纹路:“少爷…少爷他还活着!好!好!苍天有眼!”他猛地抬头,独眼中爆发出惊人的锐利光芒,再无半分老态,“李狼帅…好!好一个蜂窝弩!好一个砺兵谷!这北疆的狼烟,烧得够旺!”
他霍然起身,走到棚口,望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和水寨中那些虽然衣衫褴褛、却眼神锐利的水手:“兄弟们!都听到了吗?!北疆的兄弟没趴下!他们用那什么‘蜂窝’,干翻了赵铁柱五千狗兵!咱们在江南水里泡了这么多年,也该…动动了!”
水寨内爆发出压抑却激动的低吼!这些蛰伏多年的水战精锐,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和战意。
“伯钧叔,狼帅还有吩咐,”信使凑近低语,“关于四海商行,沈万金…”
陈伯钧眼中精光一闪:“沈万金那老狐狸?他最近日子不好过。赵铁柱的狗官变本加厉,强征‘护航捐’,扣了他三船生丝,还打伤了他几个得力掌柜。这老小子表面唯唯诺诺,心里憋着火呢!只是苦于没有靠山,不敢发作。”
“狼帅的意思,是时候帮他‘解决’点麻烦了。”信使声音更低,“比如…让那三船生丝,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陈伯钧嘴角勾起一抹老辣的笑容:“消失?太便宜那帮狗官了。要消失,也得消失在‘水匪’手里,然后…再‘奇迹般’地出现在沈万金指定的地方。这‘水匪’嘛…自然得是我们‘太湖龙王’的人做的。至于赵铁柱的税船…”他眼中寒光一闪,“也该让他们尝尝太湖风浪的滋味了!告诉狼帅,江南的水,马上…就要浑了!”
一条无形的暗线开始发力。平静的太湖水面下,复仇的暗流开始汹涌。
* * *
砺兵谷,主帐密室。
李长天、陈墨、韩章再次密会。案几上除了地图,还多了一份来自江南的密报(通过信鸽接力传递)。
“陈伯钧动手了!”陈墨难掩兴奋,“三日后,赵铁柱扣下的三船生丝在‘水匪’袭击中‘沉没’,实际已被秘密转移!同时,赵铁柱派往苏杭征收秋税的一艘税船,在太湖遭遇‘风浪’倾覆,税银尽失,押运官兵无一生还!江南震动!赵铁柱已严令彻查!”
“好!”韩章独眼放光,用力一拍案几(仅存的独臂),“干得漂亮!这下够赵狗贼喝一壶的!江南不稳,他北疆的粮饷根基就得动摇!”
李长天脸上却并无太多喜色,他目光沉凝,手指点在密报上关于沈万金的部分:“沈万金…反应如何?”
“据陈伯钧密报,生丝‘失而复得’,沈万金惊疑不定,但已暗中派人接触‘太湖龙王’的人,表达了谢意,并暗示…若日后有所需,四海商行水路畅通。”陈墨分析道,“他虽未明言,但此等示好,已是破格。看来,赵铁柱的倒行逆施,终于把这‘商界蛟龙’逼到了墙脚。”
“还不够。”李长天声音冷冽,“要让他彻底站过来,需要…更大的‘投名状’。”他看向陈墨,“传信陈伯钧,让他想办法,让沈万金‘亲眼’看到一次‘太湖龙王’的实力。目标…赵铁柱设在杭州湾的、囤积准备北运的军粮码头!烧!”
“烧军粮码头?!”陈墨和韩章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这目标太大,风险极高!一旦暴露,江南水军将面临灭顶之灾!
“就是要大!”李长天眼中幽蓝火焰跳跃,“不大,不足以震慑沈万金,不足以让赵铁柱痛入骨髓!不大,不足以让江南那些骑墙派看清,谁才是敢对赵铁柱真正亮剑的人!告诉陈伯钧,时机要准,下手要狠,撤退要快!得手之后,立刻化整为零,销声匿迹!这火…烧起来,江南的天…就真的要变了!”
这是一步险棋,更是一步绝杀之棋!李长天要将江南的暗流,彻底引爆为焚毁赵铁柱根基的烈火!
* *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
深宫御书房内,灯火通明。一份来自北疆的八百里加急密报,静静摊开在紫檀木御案上。密报详细描述了王霸五千大军在砺兵谷外遭遇“妖弩”袭击、惨败溃退的经过,尤其着重渲染了那能“数十箭齐发”、“人马俱碎”、“声如裂帛”的恐怖武器!
身着明黄常服的**赵佶**,面沉似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下首,垂手侍立着心腹大太监和几名重臣,气氛凝重。
“李长天…蜂窝弩…”**赵佶**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朕记得,此人不过一介反贼,幽州焚城后,本该穷途末路。何时…竟弄出这等骇人听闻的凶器?赵铁柱…是干什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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