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上面怎么还没指示?!”他低声冲着同伴喊,声音带着哭腔。
另一个看守也脸色铁青:“信号全乱了!谁知道上面在干什么!”
他们的对话再次证实了信息隔阂和通讯问题。他们依赖于“上面”的指令,但在关键时刻,通讯失效了。
苏瑶注意到,那个对“编号”敏感的看守,在极端恐惧中,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动作——他将手按在了腰间,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他的眼神,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走廊深处的某个方向,那个方向,并非通往主控室,而是另一个分支走廊。
*那里有什么?是逃生通道?还是另一个重要区域?* 苏瑶记下了他的动作和眼神的方向。
同时,她也观察到了另一个细节。在红光剧烈闪烁的间隙,她注意到走廊尽头的一个监控摄像头,似乎失去了焦距,画面一片模糊。而她身边的墙壁上,有一个应急用的对讲机,虽然外壳老旧,但指示灯似乎还在微弱闪烁。
*对讲机……监控失效……* 在这种混乱中,这些细节都可能成为可利用的漏洞。
她知道,现在不是直接套取信息的好时机,他们的恐惧太盛,可能会导致过激反应。她需要等待,等待这股极致的恐慌稍微平复,或者等待新的情况发生。
她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对“编号”敏感的看守。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终端侧面的一个物理按钮上摩挲着,那个按钮似乎有某种特殊的纹路。
就在这时,实验区传来的轰鸣声开始减弱,红光也不再疯狂闪烁,虽然仍未恢复正常照明,但那种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在退潮。
两个看守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但脸色依旧惨白。他们对视一眼,眼中残留着惊魂未定。
“玛德……什么鬼东西……”第一个看守咒骂了一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那个对“编号”敏感的看守,则缓缓收回按在腰间的手,眼神依旧带着一丝后怕。他再次看了一眼苏瑶,眼神复杂,似乎在评估她刚才听到了多少,又似乎在犹豫什么。
机会!
苏瑶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次冒险。她不能放过这道裂隙。
“你们……那些‘材料’……它们是不是很痛苦?”她轻声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眼神却直视着那个敏感的看守。她没有提问,而是用一种陈述句的疑问,试图触动他内心深处可能存在的良知或恐惧。
那个看守的身体再次僵了一下。他的同伴没有听到,或者故意忽略了这句话,还在摆弄他的终端。
他盯着苏瑶,眼神闪烁。恐惧、警惕、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混杂在一起。
“不该你管的事!”他低声嘶吼,但声音没有之前的理直气壮,反而带着一丝虚弱。
苏瑶没有退缩。她知道自己必须再推一把。
“如果它们跑出来了……你们能控制住吗?”她抛出了最核心的问题,直击他们内心的恐惧。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了看守的痛点。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起。
“你闭嘴!别说了!”他几乎是用气音命令道,同时看了一眼同伴,生怕他听到。
苏瑶知道自己成功地加剧了他的恐惧和不安。他的反应表明,他知道那些“材料”是失控的巨大威胁,而他自己,很可能根本没有能力应对,甚至不被信任掌握核心信息。
她没有继续说话,只是观察着他。她能感觉到他内心巨大的挣扎。他害怕她知道的太多,害怕她泄露出去,害怕自己在这里的处境。
就在这时,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猛地走上前,用身体挡住苏瑶和另一个看守之间的视线,同时将手按在她坐的长椅边缘。
“你……”他压低声音,几乎凑到苏瑶耳边,“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威胁,但更多的是急切,仿佛他自己也在急切地想知道,外面的人(她)到底掌握了多少内部信息。
苏瑶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她不能全盘托出,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她必须让他相信,她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可能对他自己有利,或者,对组织不利。
她将口袋里那枚金属铭牌握得更紧。这是她手中唯一的筹码。
她直视着他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用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话包含了铭牌上的某个字符,以及她根据林宇之前的调查和自己的推测,对Omega项目性质的一个模糊暗示。
她看到看守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如同见了鬼一般。他死死地盯着苏瑶,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恐惧和警惕,而是一种混合了震惊、怀疑和一丝不可思议的骇然。
“你……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他手里的终端“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响声惊动了另一个看守。
“怎么了?!”他立刻转过头,看到了同伴的失态,以及苏瑶平静中带着一丝疲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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