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万全从电脑前抬起头："我查了(2021)豫民终949号判例，明确表示金融机构收取的利息、复利、罚息、违约金等总和不得超过年利率24%。"
"问题是，"渠成顺吐出一个烟圈，"银行会狡辩这些费用性质不同，不属于利息范畴。"
门被推开，方梅扛着摄像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摆动。"各位，大新闻啊！我刚从高息商业银行出来，他们信贷部主任居然说这种收费模式是'行业惯例'！"
"惯例？"渠成顺冷笑一声，"违法惯例也是惯例？"
方梅放下设备，凑到桌前："我查了资料，这家银行近三年有十二起类似诉讼，其中八起调解结案，借款人都是中小企业。"
"典型的欺软怕硬。"张忠民推了推眼镜，"小企业耗不起诉讼时间和成本，往往选择忍气吞声。"
渠成顺掐灭烟头："这次不一样。王敏他们的案子有代表性，如果我们打赢了，能帮到一大批类似处境的企业。"他转向方梅，"你能做个专题报道吗？曝光这种金融乱象。"
方梅眼睛一亮："正合我意！标题就叫《贷款迷宫：中小企业如何掉入利率陷阱》？"
"好，但要注意平衡报道，也给银行回应的机会。"渠成顺站起身，"世龙，约一下银行的法律顾问，我们得先礼后兵。"
戴世龙刚拿起电话，前台小姐急匆匆跑进来："渠主任，不好了！王敏公司门口聚集了一群银行催收人员，还拉了横幅！"
渠成顺脸色一变："方梅，带上你的相机，我们走！"
投资公司门口，五六个身着黑衣的壮汉拉着白底黑字的横幅，上面写着"老赖企业，欠债还钱"。王敏站在台阶上，脸色苍白地向围观人群解释着什么。
渠成顺的车刚停稳，就听见一个催收人员拿着扩音器喊："这家公司借钱不还，大家小心别和他们做生意！"
"住手！"渠成顺大步上前，"你们这是恶意诋毁商誉，涉嫌违法！"
催收头目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他斜眼打量着渠成顺："老头，少管闲事。我们合法催收。"
方梅的相机闪光灯亮起，光头立刻用手遮挡："拍什么拍！把相机交出来！"
"我是《青山日报》记者方梅，正在报道正常新闻。"方梅不退反进，"请问你们是哪家公司的？有催收资质吗？"
光头一时语塞，气势明显弱了下来。渠成顺趁机走上台阶，站在王敏身边："各位邻居，这家公司并非不还钱，而是与银行存在合法争议，已经进入法律程序。这种围堵行为已经涉嫌违法。"
围观人群中有人喊："银行也不能欺负人啊！就是，利息高得吓人！"
光头见势不妙，低声对手下说了几句，收起横幅准备离开。渠成顺高声说："请转告你们银行领导，明天上午十点，我们法律服务中心见。如果继续这种非法催收，我们将申请法院禁止令并提起名誉权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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