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夜本该是墨蓝如缎,此刻却泛着诡异的铅灰色。苏雪站在甲板上,腕间护星铃残片突然像被扔进滚油的活鱼般蹦跳,银盒表面的九阙之眼泛起涟漪,菱形光瞳里倒映着翻涌的海面——三小时前还色彩斑斓的珊瑚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黑色粉末,随海浪扑向海岸线。
“雪姑娘,卫星电话!”老烟枪攥着湿漉漉的对讲机从舱口冲出,旱烟锅子在暴雨中明明灭灭,“三亚海事局说整个南海西礁区失联,渔民传回的视频……”他喉结滚动,“海水在吃人。”
手机屏幕亮起,摇晃的镜头里,青蓝色的海水像被倒入浓墨,渔民的渔船如同被巨兽拖曳的树叶,瞬间没入翻涌的黑浪。最骇人的是水下隐约浮现的青铜纹路,像巨蛇的鳞片在深海蠕动。
林九的罗盘“当啷”砸在甲板上,指针疯狂逆时针旋转,腕骨上的南派印记亮如白昼:“归墟核的水脉在逆流,雪,战,南海阙的珊瑚核心……”
“在崩解。”苏雪截断他的话,归墟眼穿透海面,看见千米深处的珊瑚巨柱正化作黑水漩涡,每片珊瑚都刻着阴符会的蛇瞳咒文,“战,准备潜水装备。九哥,定位珊瑚核心坐标。”
萧战的机械爪已经扣紧潜水服拉链,颈后星图泛着暗金:“九哥,雪,老子的刺青在脖子后头烧呢,水下有机械心跳声,和归墟核的齿轮一个调调。”他扯开装备箱,金属星图在潜水灯上凝成护目镜,“老烟枪,守好船,要是老子半小时没上来,开炮轰了这片海。”
老烟枪啐掉烟头:“小兔崽子别咒自己,船上有沈瞎子留下的震魂炮,专轰机械杂种。”
潜水舱入水的瞬间,苏雪的金红胎记在面罩上投下光影。深海的黑水比预想中更浓,像融化的金属糊住护目镜,直到萧战的机械爪喷出星砂照明,才看见前方矗立着倒塌的珊瑚巨门,门额上“黑水玄蛇”四个古篆正在吸收黑水中的机械荧光。
“操!”萧战的机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这门比老子在西夏王陵见过的还邪乎,门轴是玄铁混着珊瑚骨!”他的机械爪刚触碰门扉,颈后刺青突然炸成刺猬状,“九哥,雪,门里的心跳在偷老子的血祭纹!”
林九的罗盘在防水袋里疯狂震颤,真本残页隔着塑料袋显形血字:“南海阙,玄蛇尾椎所在,阴符会机械核心嵌于珊瑚骨。”他突然指向门楣右侧,“雪,看断剑!”
苏雪的归墟眼穿透黑雾,看见半柄断剑斜插在门扉上,剑鞘缠绕着十七道蛇瞳咒文,剑刃上的北派刺青却异常清晰——那是初代守墓人的断刃。她的银盒与剑鞘共鸣,显形出母亲苏挽月的护星铃虚影,袖中飘落的残片与断剑发出蜂鸣。
“是初代北派守墓人的斩海剑。”苏雪的金红血液滴在剑鞘,咒文发出滋滋声响,“阴符会用蛇瞳咒文封印了剑鞘,战,用你的机械血冲开咒文!”
萧战的机械爪扣住剑柄,暗金色血液顺着剑鞘纹路注入:“九哥,雪,老子的刺青能看见剑鞘里藏着星河流转的坐标!”他突然闷哼一声,机械眼瞳里闪过十七道齿轮虚影,“杂种们在剑鞘里设了血祭陷阱,抽老子的血喂门里的机械核心!”
林九的罗盘印记化作金线缠住萧战,真本残页上的古篆文自动翻译:“玄蛇吐信,星河流转,三派合璧,断剑重光。”他的摸金符燃起阳火,通过对讲机大喊,“战,逆时针旋转剑柄!雪,用银盒罩住剑鞘!”
苏雪的银盒在断剑周围凝成金红光罩,萧战的机械爪猛地逆时针扭转,剑鞘突然发出龙吟,十七道蛇瞳咒文崩解成黑雾,显形出剑刃上的完整北派刺青——那是一条盘绕星图的玄蛇。
青铜门应声而开,门后是倒悬的珊瑚地宫,千盏机械灯悬浮在穹顶,每盏灯都刻着阴符会的标志。最深处的珊瑚祭坛上,十七根机械柱正在抽取黑水,中央的珊瑚核心已经崩解,只剩半颗嵌着齿轮的机械心脏在跳动。
“九哥,雪,”萧战的机械爪指向祭坛,“那玩意儿在吸老子的血祭纹,和归墟核的命轮齿轮同频!”
林九的罗盘指针突然钉死在“星河流转”方位,声音发颤:“战,你的刺青频率和机械心脏完全一致,阴符会在拿你当钥匙!”
苏雪的归墟眼穿透机械心脏,看见核心深处锁着半块护心镜,镜面映着周明远的机械爪——那是母亲苏挽月的护心镜残片。她的金红眼泪砸在面罩上:“战,九哥,核心里有妈妈的护心镜残片,阴符会想通过玄蛇尾椎,打通归墟核的星河流转枢纽!”
萧战的机械刺青在胸前凝成盾牌,金属星图与机械心脏产生共振:“九哥,雪,老子的血能卡死这些杂种的齿轮!”他突然望向苏雪,机械眼瞳里映着她泛白的脸色,“雪,你金红胎记在褪?”
苏雪这才惊觉掌心发烫,银盒表面的九阙之眼光芒微弱,金红胎记只剩淡淡光晕:“九阙之眼在消耗生命力,战,九哥,必须在核心彻底崩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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