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镇北王府的鎏金马车停在侯府角门。姜婉掀开轿帘,迎面撞上郡主任瑶掷来的蜜饯匣子:“瞧瞧这满大街的脏话!昨儿我去慈恩寺祈福,竟有人说我与你同流合污!”
任瑶身着茜色骑装,腰间玉佩随动作轻晃,正是当年姜婉母亲所赠。姜婉接过匣子,指尖触到蜜饯下压着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列着二十户京城显贵,都在“澄清谣言同盟”上盖了朱砂印。
“劳你费心了。”姜婉将蜜饯分给绿萝,目光落在任瑶身后的小厮身上,那人正抱着几捆黄纸,纸角露出“侯府告示”的字样。
“跟我客气什么?”任瑶跳下马,靴底踩着满地碎谣言告示,“当年若不是你母亲救我性命,我早冻死在雪地里了。今日这事,我任瑶第一个站出来挺你!”
正说着,陆景渊带着周先生匆匆赶来。他昨夜未睡,眼底青黑,却仍笑着接过任瑶递来的酒囊:“郡主肯借镇北王府的金字招牌,景渊感激不尽。”
任瑶挑眉:“少来虚的!本郡主可听说,你准备了个大惊喜?”她冲姜婉眨眼,“快说说,怎么让那些长舌妇闭嘴?”
姜婉示意绿萝打开木箱,里面整齐码着数十个锦囊:“每个锦囊里装着三样东西——苏木汁染的假血帕、醉仙居的假账本,还有……”她取出枚银簪,簪头刻着“稳婆李氏”的字样,“李嬷嬷的证词。”
陆景渊补充:“巳时起,周先生会带着账房在东西南北四市设点,凡有疑问的百姓,都可当场查验证据。”他望向侯府外墙,新刷的朱漆还未干透,“至于那些混混……”
“交给我!”任瑶抽出腰间软鞭,鞭梢卷起片落叶,“镇北王府的铁骑今早就在城西待命,专抓那些乱嚼舌根的!”
辰时初,第一张贴着“侯府正名”的告示在朱雀街亮相。姜婉亲自握着浆糊桶,任瑶举着铜锣站在旁边,清脆的锣声惊飞了檐角鸽子:“都来看!侯府嫡女清清白白,谣言都是小人作祟!”
人群渐渐聚拢。卖菜的王大叔指着告示上的血帕图:“这东西我见过!昨儿有个小厮塞给我,说只要逢人就讲,给十文钱!”
“就是他!”周先生从账房先生身后闪出,指着人群中的灰衣少年,“这是姜柔院里的杂役,曾在醉仙居领过造谣的赏钱!”
少年脸色煞白,拔腿就跑,却被任瑶的软鞭缠住脚踝。她拎着人往地上一摔,从他怀里抖出叠银票:“瞧瞧,姜柔的私印都没盖正,当本郡主眼瞎?”
百姓们凑上来细看,果然见银票角落印着模糊的“柔”字。王大叔啐了口:“呸!平日里装得娇滴滴,原来是个蛇蝎心肠的!”
“还有更妙的!”姜婉打开锦盒,取出李嬷嬷的证词卷轴,“各位婶子大娘,若不信这血帕是假的,尽可找李嬷嬷问个明白。她就在前面茶棚候着!”
人群中爆发出哄笑,几个妇人红着脸戳王大叔的腰:“还不快去给你家闺女赔礼!平白听了那些腌臜话,误了人家清白!”
与此同时,城西当铺前。
陆景渊拦住正要撕告示的泼皮,反手将他按在墙上:“认得这枚铜钱吗?”他晃了晃手中的刻字铜钱,正是昨夜从薛家余孽身上搜出的,“你们收的赏钱,可都带着薛家的印记。”
泼皮瞳孔骤缩:“你、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顺天府尹最清楚。”陆景渊示意衙役上前,“昨夜你们在醉仙居分赃的银子,可都是从薛家老宅搬来的发霉银锭。”
泼皮腿一软,瘫在地上。围观百姓见官差押着人走远,纷纷捡起地上的告示:“原来侯府二姑娘才是薛家的人!”“听说她生母临终前都没认她,真是报应!”
巳时三刻,姜柔的院子里传来瓷器碎裂声。她盯着手中被百姓退回来的喜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任瑶那个贱人!竟敢坏我好事!”
“姑娘息怒。”丫鬟春桃刚开口,就被甩了耳光。姜柔抓起桌上的账本,却发现每页都被涂了墨——正是她勾结薛家的证据。
“怎么办?陆景渊现在带着百姓去搜醉仙居了!”春桃浑身发抖,“要是让他们发现暗格里的地契……”
“住口!”姜柔突然瞥见妆台上的凤冠 replica,眼中闪过狠厉,“就算谣言破了又如何?只要婚礼上……”她指尖抚过假凤冠上的东珠,嘴角扬起阴笑,“姜婉,你以为赢了民心就赢了一切?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未时,镇北王府花厅。
任瑶咬着蜜饯,看着下人呈上的“谣言肃清进度”奏折:“城西已清,城南剩三条巷子……咦,这是什么?”她指着奏折末尾的密报,上面画着朵残梅。
姜婉接过密报,心下一惊——正是薛家余孽的标记。她望向陆景渊,却见他从袖中取出半块玉佩,与密报上的印记严丝合缝:“顺天府刚传来消息,薛家二公子昨夜潜回京城,目标是……”
“婚礼。”姜婉握紧任瑶的手,“他们知道谣言已破,打算孤注一掷,在婚礼上动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