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竹楼之外,早已被惊动。
岩刚和滕云长老带着数十名手持利刃、身背弓弩的巴代雾寨精锐猎手,将整个竹楼团团围住。
当他们冲入竹楼,看到里面的惨状,以及乌兰怀中真义的尸体时,无不目眦欲裂!
“岂有此理!竟敢在我巴代雾寨行凶!在我眼皮底下刺杀贵客!”岩刚勃然大怒,手中的苗刀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在他加强了戒备之后,还敢潜入寨中行刺,并且还害死了一名红狮傩寨的蛊医!
这不仅仅是对青莲的挑衅,更是对整个巴代雾寨和红狮傩寨的公然宣战!
“追!给我追!”岩刚怒吼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封锁所有下山的路口!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凶手给我揪出来!”
一时间,整个巴代雾寨都动了起来。
无数火把在山林间亮起,搜寻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猎犬的咆哮声、铜锣的示警声、以及蛊虫发出的特有嘶鸣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南疆深山的宁静。
滕云长老亲自坐镇指挥,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追踪蛊虫的辅助,将搜捕范围迅速扩大。
猎手们分成数队,如同梳子般仔细搜寻着每一片丛林、每一个山洞、每一条溪流。
他们循着周成在竹楼附近留下的微弱气息和打斗痕迹,一路向着后山更为偏僻的区域追去。
火光照亮了幽暗的林间小道,猎手们警惕地拨开茂密的灌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任何可疑的角落。
追踪蛊在前方引路,不时发出兴奋或警惕的鸣叫。
他们翻过了陡峭的山脊,穿过了瘴气弥漫的峡谷,甚至冒险进入了一些传说中有邪祟出没的禁地。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天色渐渐破晓,搜捕队伍几乎踏遍了方圆数十里的每一寸土地,却始终一无所获。
周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他留下的气息,在进入一片地形复杂、遍布溶洞和暗流的乱石滩后,便彻底中断了。
追踪蛊也在这里失去了方向,焦躁地盘旋不前。
“可恶!难道让他给跑了?!”一名年轻的猎手不甘地用刀劈砍着身旁的藤蔓。
滕云长老看着眼前这片如同迷宫般的乱石滩,以及更远处那连绵起伏、云雾缭绕的十万大山,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他知道,再搜下去,恐怕也是徒劳。
南疆的山林,对于一个有心躲藏的蛊师而言,简直是天然的庇护所。
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全力搜山的同时。
在距离乱石滩数里之外,一条更为隐蔽的地下暗河的出口处,周成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从水中爬了出来。
他脸色惨白如纸,左肩和脖颈的伤口依旧在渗着黑血,气息更是萎靡到了极点。
催动血遁修罗佩,虽然让他逃过一劫,但也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本源,此刻的他,比青莲当初的状态还要糟糕。
他刚一上岸,便瘫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正是那个始终隐藏在暗处的主人。
“废物!真是个废物!”那主人看着周成凄惨的模样,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失望,“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折损了我一件珍贵的秘宝!”
周成身体一颤,挣扎着想要辩解,却被那主人一脚踢开。
“行了,不必多言。”那“主人”冷冷道,“巴代雾寨的搜捕,我已经帮你引开了。你这条贱命,暂时留着还有用。”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扔到周成面前:“这是‘回魂蛊丹’,服下后能暂时吊住你的性命,压制伤势。但你的根基已毁,日后……哼,就安心做我的一条狗吧。”
周成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与不甘,但更多的却是对死亡的恐惧。他连忙抓起瓷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将里面的丹药尽数吞下。
“跟我来。”那主人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朝着密林深处走去,身影很快便融入了黑暗之中,仿佛他本身就是这片黑暗的一部分。
周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如同行尸走肉般,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彻底卖给这个魔鬼了。
……
巴代雾寨,悲伤的气氛如同浓雾般笼罩着整个村寨。
搜捕无果的消息传来,让原本就沉浸在失去亲人和同胞悲痛中的寨民们,更加感到愤怒与无力。
真义的葬礼,在寨中的祠堂前隆重举行。
按照红狮傩寨的习俗,蛊师战死,其魂魄将回归蛊神之侧,庇佑后人。
熊熊的火焰燃烧着,将真义的遗体连同他生前使用的骨杖和蛊具一同火化。
乌兰和几名红狮傩寨的同门,面色肃穆地念诵着古老的悼词,歌声悲怆而悠扬,在山谷间回荡。
青莲在阿朵的搀扶下,也来到了葬礼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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