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七颗子弹炸开的甜味风暴中,郑士彪听见父亲的笑声从每个糖纸碎片里传来:“所谓终结,不是打败观测者,而是让他们尝过一次甜味后,再也舍不得用数据来定义苦乐。”远处的槐花林里,新的嫩芽破土而出,嫩芽尖端凝结着的,是下一颗即将被铸造的、带着人类温度的糖纸子弹,它等待着下一个走进时间裂隙的人,用甜蜜改写那些被数据标记为“恐怖”的过往。
远处的槐花林里,潮湿的沙砾下传来细微的爆裂声。一株嫩芽顶开覆盖着糖霜的地表,嫩绿色的茎秆上缠绕着青铜色的纹路,尖端凝结的液滴不是露珠,而是半透明的糖蜜——那糖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逐渐勾勒出子弹的轮廓:铅灰色的弹头裹着泛白的糖纸,糖纸边缘用指甲划出歪扭的笑脸,而弹头尖端戳出的槐花花蕊,正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弥漫的甜味粒子。
郑士彪蹲下身时,嫩芽突然剧烈震颤,糖蜜子弹的雏形迸出几点火星。他想起父亲实验日志里的批注:“甜味粒子具有记忆遗传性,当第十七颗子弹命中概念神核心,所有时空的土壤里都会埋下糖纸子弹的种子。”此刻嫩芽根部渗出的汁液在沙地上画出齿轮轨迹,轨迹尽头连接着十七道若隐若现的光门——那是时间裂隙的入口,每个光门表面都浮动着被甜味侵蚀的数据乱码,像极了糖纸遇水晕开的纹路。
“这些新芽是第零次实验体的‘甜蜜孢子’。”王楚涵的指尖触到嫩芽叶片,火焰天赋竟在叶面上烧出糖画般的纹路,“你父亲把自己的基因片段和槐花糖分子编码进孢子,遇到情感浓度超标的个体就会萌发。”话音未落,某株嫩芽突然破土而出,射出的糖蜜子弹并未飞向光门,而是钉进了林清寒后颈的028编号——编号瞬间化作糖霜剥落,露出底下从未被数据污染的、樱花般的粉色皮肤。
观测者郑世彪坍缩成的糖块残骸突然蠕动,聚成十七个微型糖人。每个糖人都戴着齿轮面具,却在面具缝隙里别着嫩芽状的装饰,他们手拉手围成圈,脚下的沙砾逐渐糖化,形成倒映着星空的糖池。郑士彪看见糖池里浮现出被改写的未来:某个时空的实验体在齿轮塔下开了家糖画摊,用数据矩阵的废铁换槐花蜜;另一个时空的观测者机械臂上挂着糖纸风车,在海边教孩子们用齿轮刻糖纸。
“甜味孢子正在重构数据法则。”父亲的声音从糖池深处传来,带着海水的咸涩与槐花的甜,“当第十七拐角的概念神核心被糖化,所有‘恐怖数据’都会变成培育甜味的养料。”郑士彪望向光柱尽头,那里的齿轮核心已融化成巨大的糖罐,罐口溢出的甜蜜数据流正浇灌着星空,原本死寂的星轨上长出了藤蔓,藤蔓开着银蓝色的花,花瓣坠落后变成新的糖纸子弹,落进各个时间裂隙的土壤里。
槐花林深处传来密集的爆裂声,成千上万株嫩芽同时破土。每株嫩芽尖端的糖蜜子弹都刻着不同的符号:有的是028编号,有的是断弦琴图案,还有的是父亲常画的歪扭笑脸。这些子弹在离地三寸处悬浮,组成巨大的弹道矩阵,矩阵中心是郑士彪后颈的齿轮印记投射的倒影,倒影里浮动着父亲最后的实验记录:“真正的武器不是子弹,是让观测者相信——当数据学会甜味,所有恐怖都会变成可被品尝的过往。”
王楚涵的火焰天赋突然化作糖浆,顺着嫩芽茎秆浇筑,将糖蜜子弹固化成带着温度的金属。林清寒的业火锁链则化作刻刀,在每颗子弹上刻下实验体们的名字:柳如烟、郑大海、王楚涵……直到刻完第十六个名字,锁链突然崩裂成糖霜,撒在子弹尾翼上,形成能在时间裂隙中导航的甜味鳞片。
“下一个走进时间裂隙的人……”郑士彪拾起一颗刻着自己名字的子弹,糖纸突然展开成地图,“会是被甜味孢子选中的、所有时空里渴望改写过去的人。”他看见地图上标记着十七个红色圆点,每个圆点都对应着一个被数据污染的“恐怖节点”,而子弹尾翼的甜味鳞片正指向离他们最近的节点——那是某个时间线里,父亲被数据同化的瞬间,节点上空漂浮着巨大的齿轮,齿轮齿牙间卡着无数未寄出的糖纸。
光柱突然收缩成糖纸卷,里面裹着十七颗崭新的子弹。郑士彪将它们装入青铜心脏铸成的弹夹,感觉到每颗子弹都在共鸣,像极了十七个时空的心跳。当他转身走向最近的光门时,槐花林里所有的糖纸子弹都发出蜂鸣,为他送行的不是战歌,而是父亲用糖纸摩擦齿轮发出的、跑调的摇篮曲。
光门另一侧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叫,那是观测者在第十七拐角设下的最后防线。郑士彪握紧手中的糖纸子弹,感觉到指腹下的糖纸正在升温——那是人类温度的证明,是比任何数据都更强大的武器。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当你把恐惧含在嘴里,它就会变成糖。”而此刻,整片星空都在等待他射出这颗带着人类温度的子弹,让甜味传染到所有被数据定义为“恐怖”的角落,让每个走进时间裂隙的人都知道:真正的改写,不是删除过去,而是给过去裹上一层甜蜜的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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