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走到廊下,秦孝章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小胖丫不妨他有此动作,吓的跳了一下,面上露出肉眼可见的慌乱来。
秦孝章见状,面上表情更柔和了几分。
“宛瑜别慌,六哥是想起,还有两句话没与你说,等我说完我就走。”
宛瑜磕磕巴巴,“六哥,您,您说,我听着。”
“之前你在聚贤楼一侧的胡同里被人欺负……”
秦孝章说起往事。
颇为自责。
当时他没认出下边被欺负的小姑娘是宛瑜,不然,将张昌母子送到京兆尹的,就不是赵灵姝,该是他了。
可惜,当时他没认出她来,更没给京兆尹施压,任由张昌母子被送到京兆尹,又安全无虞的被当堂释放。连累的小宛瑜凭白委屈惊慌一场,这是他做兄长的失职。
尽管他事后做了弥补,将此事禀告父皇,将京兆尹一众吃干饭的官员全都发落,但事后弥补,并不能消抹宛瑜此前受过的伤害。
秦孝章至今想起此事,都颇为后悔。
若是他在走进聚贤楼时,多看那匆匆出门的小姑娘两眼,小宛瑜必定不用承受那无妄之灾。
宛瑜静默的听着秦王说话,脑袋垂的很低很低,就如她以往在人前一样。
但是,听着听着,她脑袋渐渐抬起来,眸中的光也越来越亮。
“那天六哥也在聚贤楼用膳么?好巧啊。”小宛瑜蠢蠢欲动,想给六哥推荐聚贤楼的招牌菜。但她又想起,六哥比她年长些许,京城的事情比她更清楚。
她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
又想起六哥的致歉,宛瑜忙道:“六哥没认出我,那不怪六哥,毕竟我长大了。”
六哥伤了腿之后,诊治和复建花费了很长时间。
那一年里,六哥几乎没见外人。
之后就是六哥出京,三年后归来。
她和六哥有四、五年的时间不曾见面,四、五年不会让一个成年人有太大变化,但她最后一次和六哥见面时,她还是个八岁的稚童。
从八岁长到十二岁,她的变化太大了。不仅人抽条了,变丰腴了,就连面颊都长开了许多,若不是经常见面的人,肯定认不出她。
六哥认不出她,情有可原。
小宛瑜说着贴心的话,眸中的光亮的灼人。
秦孝章忍不住抬起手,想拍拍小姑娘头顶的软发,但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嗷呜”的痛呼,秦孝章被惊了一下,手顿在了半空中。
“哎呀,痒,痒死我了。嬷,嬷嬷给我多涂点药,药膏,不够了再问秦王要。”
“不用问六哥要,肃王府也有。嬷嬷你们多给姐姐用一些,我这就让人回府问爹爹要药膏去。”
小宛瑜边说话边往屋内跑,一溜烟就踏进了门槛。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还没给六哥打招呼,忙又讪讪的转过身冲六哥招手,“六哥,我先进去了。”
秦孝章无力的摆摆手,“去吧。”
听着屋内支支吾吾的叫声,他头疼的捂住额。
就问他顶着大太阳跑过来做什么?
听这孽障算计他的玉珍膏么!
这东西用在她身上,纯纯是浪费了。
……
夕阳西下,肃王府的别院渐渐安静下来。
赵灵姝喝了御医煎来的药,缓缓睡了过去。
眼瞅着这位闹腾的大姑娘终于安生了,两位御医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们交代刘嬷嬷和金嬷嬷说,“姑娘身上的急症来势汹汹,如今虽说控制住了,但要彻底除根,且需要几天时间。姑娘这几天需好生修养,最好不要轻易挪动。”
“开的药方先喝一天,明天这个时间,我们再来复诊。”
“用药时饮食需多加注意,忌辛辣、酒水、鱼虾……”
御医将事情交代仔细,就回了秦王府别院。
进了院子后,两人看见等在大门口的徐桥,俱都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可是王爷有哪里不适?”
“这倒没有。”徐桥抓抓耳朵,“昌顺侯府的大姑娘现在情况怎么样,可有好转?”
“好转许多,红疹有消退。但要全部退干净,最起码要三天时间。”
徐桥挑眉,“三天?那不正好赶上千秋节?”
御医仔细一算,可不是么,千秋节在第四天,昌顺侯府的姑娘若运气好,指不定可以按时去宫里赴宴。那时她面上的红疹即便没有全消,用脂粉稍一遮掩,也不会太影响姿容。
御医又说了些用药方面的事情,就和徐桥告辞。
徐桥等两人离开,腾空跳跃几下,很快进了秦王的院子。
秦孝章正站在窗前的书案前挥毫,察觉到身旁站了个人,也没抬眼,直接问道,“可问过御医了?”
徐桥点头,把他与御医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说给殿下听。还说了他的揣测,背后那人大约摸不想让昌顺侯府的大姑娘进宫见皇后。
秦孝章听着听着就放下了笔,末了更是狠狠的蹙起了一双剑眉。
有人不想赵灵姝进宫见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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