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濮阳兰持红梅绢帕赠予蔡琰。
蔡琰接帕在手,但见那帕上红梅点点,如凝血珠,不由得目眩神摇,轻启朱唇道:“此帕绣工精绝,姊姊何以割爱相赠?”
濮阳兰掩袖浅笑,执其柔荑道:“昨日偶得此物,观其红梅灼灼,恰似妹妹锦绣才思,正所谓‘绛雪丹砂两不如’,正合妹妹风骨。”
蔡琰纤指摩挲帕上纹样,忽觉指尖微凉,叹道:“妹妹又来戏弄于人。何不亲将此物予子檀?”
濮阳兰闻言,面上笑意顿敛,黯然道:“薄幸之人,有何颜面再对王爷。”
蔡琰轻抚其背,温言劝慰:“愿妹妹早结珠胎,为汉室续薪火。”
濮阳兰忽扣其腕,眼波流转间已探得脉象,不觉莞尔:“姊姊,彼此彼此罢。”
蔡琰粉颊微晕,低眉道:“这鱼子恐难化龙。”
濮阳兰早闻蔡琰昔日为救刘民委身曹操之事,原以为其必已失节。今诊其脉,竟与自己一般无二,不由讶然:“姊姊竟如此贞烈,昨夜填词时,合该让姊先出上阕。”
蔡琰淡然一笑:“妹妹既为王爷解困厄,又使华神医与文欣妹妹得脱樊笼,可谓‘一举而三善备焉’。”
濮阳兰笑靥如花,打趣道:“姊姊壮举妾亦有所耳闻。王爷不知几世修来福分,令我辈甘为‘赴汤火,蹈白刃’。”
蔡琰目含秋水,轻笑道:“妹妹不是说他是属鱼的么?这鱼儿说不定真能‘一跃过龙门’呢。”
濮阳兰轻点螓首,朱唇微启:“但愿王爷真如阿姊所言,能成不世之功业。”言罢忽转话锋,“然则阿姊恐要受些煎熬了。昨夜妾身所渡功力不过权宜之计,终难持久,阿姊怕是要独守空闺了。”
蔡琰闻言莞尔,纤指轻抚案上竹简:“如此倒可潜心研习诗赋,兼而琢磨那鱼籽孵化之法。”
濮阳兰以袖掩唇,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阿姊倒是豁达。只是这庙堂之上风云诡谲,阿姊还须慎之又慎。”蔡琰微微颔首,云鬓间的步摇纹丝不动:“妹妹宽心,妾身省得。”
实则濮阳兰腹中另有计较。她偶然窥破刘民体内鱼籽玄机——寻常鱼儿产卵动辄亿万,偏生此人只得两颗,更兼孵化艰难,需天时地利反复琢磨方能成事。
濮阳兰暗忖:当今天子后宫空虚,以己之色艺,入宫后必蒙圣眷。届时自有诸般手段调理鱼籽,孕育龙胎。反观蔡琰,既无雨露滋润,又要独受鱼籽反噬之苦。如此便可捷足先登,夺得嗣位先机。
旬日之后,宫闱传来消息:濮阳兰温良恭俭,果获圣心。蔡琰闻之,不过淡然一笑,依旧埋首诗书。然则日渐觉得身子骨不妥,时而竟有癫狂之态。
神医华佗诊脉时,白眉紧蹙。行医数十载,未尝见此等古怪脉象——既现喜脉之兆,又显淫脉之征,两相纠缠,如藤绕树。老神医捋须长叹,竟难得踌躇起来。
刘民思及蔡琰昔日为曹操所胁,误服毒药,以致心神错乱,不由惶急,忙问道:“元化先生,文姬姊姊此症,莫非是旧疾复发否?”
华佗捻须摇首,忽作踌躇状,问道:“主公近日可与文姬姑娘......亲近否?”
刘民闻言愕然,忆及前日昏沉入睡,浑不知事。况平素与众女同榻而眠,亦未曾有异。正自思忖间,却见蔡琰忽敛狂态,将一方绣着红梅的罗帕塞入刘民手中,粉面含春道:“奴家......不曾亏负于君......”
刘民顿觉灵台清明,恍惚记起那夜零碎片段,急将蔡琰揽入怀中。俄顷,伊人病症又作。
华佗遂伸手道:“容老朽为主公切脉。”
此乃华佗首度为穿越而来的异世之人诊视。刘民自来此界,未尝染疾负伤,故华佗未尝得窥其体脉。
华佗三指搭脉,忽额角沁出豆大汗珠,良久方颤声道:“主公......非常人也,此乃......鱼龙之相。”
刘民淡然一笑:“华神医但请施救文姬姑娘。”
华佗引刘民至僻处,低语道:“欲救蔡姑娘,还须主公......自为之。”
刘民茫然不解,暗忖:我若能为,何须相求?
华佗见其垂首不语,忽悟其年尚幼,遂点拨道:“主公不妨......以真气相济,兼以温存。”言罢,老脸微红,袖手而立。
刘民愈思愈愤懑,此等事体不过痴心妄想罢了,自家哪有这般能耐!遂又向华佗问道:“元化先生可还有他法?”
华佗捻须沉吟良久,方道:“法子倒是有,只是老朽不敢妄言。”
刘民忙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先生与某乃生死之交,但教能救文姬姊姊性命,纵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华佗这才为蔡琰开具安胎良方,又使吕布、赵云、典韦、孙策四员虎将轮流为其渡气疗伤。此四人皆当世猛将,内力雄浑非常。
四日过后,蔡琰面色渐转红润,病势大减。可那四位将军却叫苦不迭,个个汗流浃背,显是耗损过甚。华佗无奈,只得请刘民出面,邀张飞、颜良、文丑前来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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