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袁两军相持半载有余,黎民疲敝,生计维艰。那曹操却日夕与尹氏宴饮作乐,军中将士多有怨怼,逃奔袁绍者甚众。兼之粮秣匮乏,军心浮动。
曹操见状,拍案怒喝道:“此等小事何足挂齿!老夫筋骨尚健,早晚当率尔等踏平冀州。彼时袁本初帐下妻妾,任尔等取用。唯冯氏夫人须留与老夫。”众将士闻得此诺,方稍平怨愤。
却说袁绍遣车运粮,使淳于琼统兵万人护送。沮授进言道:“宜别遣蒋奇率军翼护粮队侧翼,以防曹军劫掠。”袁绍不以为然,笑道:“孟德沉溺声色,焉有余力图我粮草?”沮授闻言,喟然长叹:“曹贼奸计,恐将得逞矣!”
淳于琼押粮至乌巢安营,此处距袁军大营仅四十里,然侧翼空虚,距曹营亦不过百里之遥。正当此时,袁绍谋士许攸夜投曹营,进言道:“明公!袁本初空有田丰、沮授而不能用,反将其下狱,纳其妻妾。偏信郭图、审配之流,如今人心离散。公可率轻骑突袭乌巢,焚其粮秣。”
曹操闻言大喜,抚掌称善。即刻点兵,留曹洪、荀攸守寨,亲率精骑五千,尽易袁军旗号。军士皆衔枚,马皆缚口,各负柴草一束,乘夜抄小路直奔乌巢而去。正是:奸雄用计烧粮草,河北雄师自此衰。
曹军抵乌巢,即刻挥师围而焚之。但见那粮草辎重尽陷火海,烈焰腾空,黑烟蔽月。曹操睹此景象,诗兴骤发,抚须长吟道:
袁氏昏聩弃贤良,许攸来投意气扬。衔枚夜袭乌巢地,缚马潜行似鬼藏。祝融肆虐粮秣烬,笑指风云霸业张。何日九州归一统,尽收山河入吾囊。
许攸闻之,击节赞曰:“明公文武兼资,当世无双。此诗不若题作‘乌巢夜破’,如何?”
曹操目露感激之色,叹道:“甚善!若非子远献计,安得见此火照夜穹之奇观哉!”
却说袁绍闻乌巢遭袭,急遣轻骑往救,复命大将张合、高览率重兵直捣曹营。然曹营壁垒森严,久攻不克。当是时,曹军正猛攻淳于琼营寨,袁绍援军已迫在眉睫。
曹操振臂高呼:“诸君当效死力!”将士用命,竟大破袁军。
只见乐进单骑突阵,如流星赶月。淳于琼见状大怒,虬髯倒竖,喝令三军迎敌。霎时间,杀声震野,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乐进手中长刀翻飞,恰似猛虎入羊群,所向披靡。然淳于琼亦非庸将,挺枪跃马,与乐进战作一团。二将交锋数十合,刀来枪往,难分高下。
战场之上,狼烟四起,血沃焦土。乐进双目赤红,心中唯存一念:“必斩淳于琼,以竟全功!”手中刀势愈见凌厉,招招夺命。
淳于琼渐觉力竭,招式亦显散乱。乐进觑得真切,倏然侧身避过其长枪锋芒,反手一刀如电光火石,直取淳于琼咽喉要害。淳于琼避之不及,但见寒光闪过,头颅已离颈项,鲜血喷涌如泉。袁军见主将授首,顿时军心涣散,纷纷作鸟兽散。乐进乘势掩杀,曹军士气如虹,遂克乌巢,尽焚其粮秣。
张合、高览闻乌巢陷落,相对而谋。高览叹曰:“袁公器量狭隘,此役失利,必迁怒于吾等!”张合亦愤然道:“早知如此,不若投效王爷。况吾等家眷尚在长山岛。”高览颔首称是:“王爷仁厚,他日禀明原委,定能宽宥。”二人计议已定,遂率部降曹。
袁军闻此巨变,军心愈发动摇,内部分崩离析,百万之师竟成土崩瓦解之势。
官渡战后,曹军欲擒沮授。曹操亦未料袁绍溃败如此之速,此中亦有高顺之功。盖因张合、高览降曹后,高顺亲率千余陷阵精锐直捣袁营,胡响、胡亮亦各引千余精兵夹击,终致袁军溃不成军。
众将士寻得沮授时,其人犹自桀骜。沮授厉声曰:“吾当与袁公共存亡!”胡响从容对曰:“先生尚记与正平先生之赌约否?”沮授昂首不屑:“若袁公早纳吾言,何至于此!尚可东山再起。”言罢,面如死灰,却仍强撑名士风骨。
胡亮闻言,冷笑连连,拂袖道:“袁公刚愎自用,已是穷途末路,先生何必执迷不悟,效那抱薪救火之举?”
沮授默然良久,仰天长叹:“罢!罢!愿降王爷。”其声凄然,似有万般无奈。
刘民闻沮授来降,喜不自胜,亲率仪仗相迎,执其手笑道:“公与先生乃当世奇才,孤心向往久矣。今得先生相助,诚如文王得太公,高祖得子房也。”言罢,目露殷切之色。
然沮授面如止水,淡然道:“授不过为黎民免于兵燹之祸而降,别无他求。”刘民虽觉其言刺耳,仍以国士之礼相待,不敢怠慢。
却说曹操大破袁绍于官渡,乘胜追击,兵锋直指邺城,旌旗蔽日,戈甲耀天。
袁绍败归邺城,仓促整顿残兵,欲挽狂澜于既倒。正当焦头烂额之际,谋士郭图进言道:“今日之败,皆因田丰老儿妄论胜负,动摇军心所致。”其言凿凿,似有深意。
审配亦趁机附和:“近日闻颜良、文丑二将实未战死,竟降了那汉阳王。”语带讥诮,目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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