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增之喉……”王基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破音的恐惧,“那是宇宙的伤口,正在不断吞噬其他维度的能量。”
艾瑞克握紧盘古斧残刃,感受到来自各个平行宇宙的呼唤。他看见有的宇宙中,林秋仍穿着山村少女的粗布衣裳,在昆仑山下采摘冰魄草;有的宇宙里,大祭司正与陈生举杯痛饮,星舰坟场的金色光芒映照着他们的笑脸;还有的宇宙中,开天号从未存在过,地球在暗蚀之力下早已化作荒漠。
“所有文明的未来,都系于这一刻。”艾瑞克轻声说,同时将盘古斧残刃刺入自己的胸口。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但随之而来的,是盘古残魂的记忆如银河倒灌。他看见盘古开天时的混沌初开,看见星耀文明与华夏文明联手布下的千年棋局,看见每个盘古残魂的诞生与陨落,更看见无数文明在熵增浪潮中挣扎的瞬间——那些微弱却坚定的光芒,正是盘古之心的真正本质。
当艾瑞克再次睁开眼时,他的身体已被淡金色光芒笼罩,盘古斧残刃在掌心重组为完整形态,十二道法则齿轮在背后缓缓旋转。他抬头望向熵增之喉,看见林秋的灵剑光芒正在暗金色心脏表面划出裂痕,而她的身影已经透明得几乎看不见。
“现在,让我们给混沌一个答案。”艾瑞克挥动盘古斧,这一次,斧刃带出的不仅是秩序之力,还有所有文明守护意志的总和。金色光芒中,他听见无数声音在共鸣——有地球人类的呐喊,有星耀战士的战歌,有幽荧灵体的咏叹,甚至有来自孢子星球未被污染的生命低语。
暗金色心脏应声而碎,熵增之喉的维度裂缝开始闭合。艾瑞克看见混沌棱镜群失去能量支撑,纷纷崩解为宇宙尘埃;看见林秋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凝聚,机械臂重新变得坚实;看见开天号的引擎重新亮起,星舰坟场的古老战舰正在穿越时空赶来支援。
但战斗并未结束。在熵增之喉的最深处,一个超越维度的存在缓缓睁开眼睛,它的形态无法用人类的感官理解,却在每个船员的脑海中投射出最恐惧的画面。艾瑞克感到盘古斧的重量陡然增加十倍,法则齿轮开始出现裂痕,而他的身体正在被拖向那个未知的深渊。
“艾瑞克!”林夏的声音穿透混沌,“还记得陈生说过的话吗?真正的开天者,是守护混沌中微光的人!”
他突然明白。握紧盘古斧的手松开,任由自己坠入深渊。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将斧头抛向开天号的方向,淡金色光芒中,十二道法则齿轮化作流光四散,融入宇宙的各个角落。
当艾瑞克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开天号的医疗舱中。林夏趴在他的床头,眼角还带着泪痕。窗外,暗物质云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璀璨的星群,每一颗星星都闪烁着微弱的淡金色光芒。
“你看见了吗?”林夏轻声说,“那些是法则齿轮的碎片,现在它们成为了新的盘古之心,散布在宇宙各处。”
艾瑞克点头,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那不是盘古斧的力量,而是一种更温和、更坚韧的信念——如同种子在混沌中扎根,等待着下一次开天辟地的契机。
在遥远的维度裂缝彼端,那个超越维度的存在发出无声的怒吼。但它不知道,在艾瑞克坠落的瞬间,一枚暗金色孢子已悄然植入其核心。那是伪盘古的最后手段,却也是新的希望之种——因为在混沌的最深处,秩序的萌芽永远不会停止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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