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卫戍帝京的精锐,金吾左卫是顶配的上级卫所,按照大明此时的军制应该拥有足足四万战兵,还有加上各种辅助和支援单位,总人力可达五万左右。
加上同级的金吾右卫,整个金吾卫的总兵力可达十万人。
这么庞大的一股力量,全部驻扎在皇宫内是不合理也不合规矩的。
所以徐子宁抵达的驻地其实只驻扎了三个百户所,负责保护指挥中枢和应急。
其作战部队绝大部分都驻扎在郊区的军营之中,随时可以调兵进城。
这和大部分京中卫戍部队的模式都一样,一旦有战火烧到帝京附近,宫中各营就将临时组成联合指挥部,统一指挥整个京畿地区数十万大军的调度部署。
此时徐子宁已经来到了这里,准备先来个“上任就送三把火”的福利。
也许是皇宫附近不许随便建房,所以金吾左卫的驻地居然还在使用帐篷,住宿条件甚至都不如徐子宁在瀛洲的时候。
“臭小子!还不过来拜见三爷!见礼还需要我教你吗?!”
驻地中军大帐内,徐金站在左侧指着坐在主位上的徐子宁,冲着正在下首跪着的亲儿子厉声呵斥。
徐金的儿子立刻端端正正的下拜,脑瓜子磕在地上砰砰作响,高声道:“末将金吾左卫千户徐大斗,拜见三爷!”
“起来吧。”
“谢三爷!”
“......”
徐子宁大马金刀地端坐在主位上,九分不情愿的配合着参演了这出戏。
他是真的不想搞这种啊!但谁让徐金说这是必要的流程呢?
而且看见坐在两侧席位上的各级将领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他就知道这种套路在这些本地人眼中算是非常严肃且合理的。
这他还能咋办呢?只能悄悄在心中鄙夷着这份腐朽黑暗,然后身体却很诚实的配合。
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可太难了,还是直接成为淤泥更舒服些。
“大斗啊,我听说在我来之前你是代理指挥使,那有什么需要和我说说的吗?”
徐子宁满脸微笑,继续按照流程演下去。
这也是来之前的路上徐金说的,而大斗在此时应该会拿出一份东西。
正如他心中所想,徐大斗立刻取出一叠纸递了上去并说道:“末将要说的话都在这里面了。”
徐子宁继续微笑,伸手接过,当场打开看了起来。
他自然看到在大斗拿出东西的一瞬间,坐在两侧的各级将领都瞬间变了脸色。
所谓把柄,拿出来了可就是能把人吓破胆的东西。
看着看着,徐子宁忽然一个曹某盖饭动作,大怒道:“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啊!本指挥使久在外藩,竟不知道这帝京城里,皇城脚下,竟然有如此污浊不堪的事情!”
说罢他又扫视着面色像是打破了染缸,全都五彩斑斓的帐中诸将们,笑道:“诸位将军能不能告诉我,这上面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啊?”
“......”
沉默,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因为他这个问法没人知道该怎么答,就算是知道那也不敢答。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都不说破,我们干嘛要主动认?
徐子宁当然也没想要他们就这样认了,初来乍到的要是掀桌子,那别说这里,就算是宫里面恐怕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所以面对着令人尴尬的集体沉默,他并没有生气,只是继续道:“我这人呢,其实是很通情达理的。大家混口饭吃不容易,我也犯不着当那又臭又硬的石头惹人生厌。
但是我希望,你们要知道底线在哪里,要懂得把握尺度。
方才我看得很快,但还是看到有些敢越线的家伙。
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你们自己要心知肚明。
话说得可能不太中听,要怨我恨我都没事,但别给我真的惹麻烦。
徐家不怕事,更不怕惹事。”
他忽然停住,看向徐大斗,笑道:“大斗你说对不对啊?”
已经回到自己座位的徐大斗,像个冲刺的豹子般猛然起身回答:“三爷说的对!谁要敢惹徐家的麻烦,我徐大斗第一个不放过他!”
说着他的眼神还不停地扫视在场的其他将领,那毫不掩饰的敌意真就像在看猎物。
大斗的斗是一斗两斗的那个斗,读第三声。
且不说这小子的体型真就像是每天能吃完一大斗米似的壮如蛮牛。
就说徐金真不愧是当兵吃粮的人,给儿子取名都那么有分量,怕不是平日做梦都在想着满满一大斗的好米。
就是不知道这米指的到底是吃的米还是别的什么米了。
而被徐大斗盯得浑身难受的帐中诸将,也到了不得不开口的时候。
“哈哈哈!指挥使大人说笑了,大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怎么会惹麻烦呢?”
“对啊对啊,谁要是给咱们徐指挥使惹麻烦,咱也第一个不放过他!”
“正所谓:皇城脚下,首善之地。谁想惹事也得问问皇上答不答应啊!”
一众将领笑得热情,说得火热,全然没有了刚才那般面上五颜六色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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