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齑粉落进冰裂纹的刹那,我耳畔清晰地响起云昭的箜篌拨错商调的脆音,那声音尖锐而突兀,仿佛一把利刃划破了原本悠扬的氛围。
前世御花园枯井里,那个被毒针刺穿喉咙的小宫女,临死前抓落的青苔位置与此刻乐师席第三排的鎏金灯座完全重合。
我心中一惊,这前世小宫女抓落青苔的位置与此刻乐师席第三排的鎏金灯座完全重合,莫不是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难道是有人故意按照前世的布局在行事?
"沈夫人贺礼逾制了。"我紧张地攥着顾沉舟的袖口往祭坛边缘挪,手指触碰到他玄色锦袍那丝滑的质地,而他玄色锦袍下的肌肉骤然紧绷,那股紧绷感顺着我的指尖传递过来。
青铜匣里合葬佩散发着清冷的青光,正巧映在沈夫人鬓边,那支九尾凤钗的第二颗东珠,在这青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分明是西域鸩毒凝成的胶质。
箜篌声里混进铁器刮擦的尖锐,如同一根根细针直刺我的耳膜,云昭染着蔻丹的指甲正勾着第七根冰弦,那指甲的艳丽与冰弦的冰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电光石火间,沈夫人托盘下的银针已逼至眉睫,我甚至能闻到那银针上散发的丝丝寒意。
顾沉舟转身时带起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我闻见冷宫墙根那丛夹竹桃腐败的味道,那股刺鼻的气味混合着血腥气,让我一阵作呕。
"铛——"
毒针穿透骨骼的闷响与佩剑斩断琴弦的铮鸣同时炸开,那声音震得我耳朵生疼,仿佛要将我的耳膜撕裂。
顾沉舟的后背撞得我肋骨生疼,他垂落的发丝轻轻拂过我的脸颊,痒痒的。
我看见沈夫人袖口露出的半截金丝楠木牌——与前世勒死我的白绫系着同样的双鱼结。
"联姻文书用的是洒金薛涛笺吧?"顾沉舟反手将剑柄抵在皇太后座下,鲜血顺着剑鞘纹路滴成诡异的八卦图,那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击在我的心上。"可惜熏香用的是鹅梨帐中香,盖不住刑部大牢的霉味。"
御史笔尖的墨汁坠在青玉砖上时,发出轻微的“噗”声,云昭突然抱着箜篌仰倒。
就在众人还未从云昭的突然动作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一阵混乱之中,顾沉舟的侍卫突然朝着我的方向挤了过来,他的手肘正好撞到了我肘弯。
袖袋里突然多出的信封烫得腕间旧伤突突直跳,那股热度仿佛要将我的皮肤灼伤。
地砖缝隙的血迹突然开始逆流,我佯装去扶案上倾倒的青铜樽,指尖擦过顾沉舟腰间的蟠龙佩,那玉佩触手温润而冰凉。
前世母亲棺中尸首的无名指疤痕在记忆里灼烧,而此刻他握剑的右手第二关节,那道旧疤正被血污浸得发亮。
"世子小心地砖!"我惊呼着踩住他袍角,祭坛东南角悬浮的碎玉突然发出蜂鸣,那声音尖锐刺耳,让我头皮发麻。
顾沉舟踉跄着扶住我后腰时,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竟与重生那夜母亲棺木的触感重合——地砖下传来细微的甲胄碰撞声,像极了前世叛军破城前,我在角楼听见的冰凌碎裂声,那声音细碎而又令人心悸。
北斗玉星最末那颗开始诡异地顺时针旋转,我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摸向发间银簪,那银簪触手光滑而微凉。
顾沉舟突然扣住我手腕,用只有我们听得见的气音道:"苏姑娘可听过北斗主死的典故?"他说话时,一缕黑血正顺着祭坛裂纹渗向云昭摔碎的箜篌残骸。
顾沉舟的掌心突然收紧,我腕骨传来灼烧般的刺痛,那疼痛如同一团火焰在我的腕骨间燃烧。
地砖下的甲胄碰撞声已近在耳畔,北斗玉星的诡异转动将祭坛分割成明暗交错的囚笼,那光影的变幻在我眼前闪烁不定。
云昭摔碎的箜篌残片突然开始震颤,那些染血的琴弦像蛛网般在地面游走,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世子当心!"我踉跄着踩住顾沉舟的袍角,借着倾倒之势将袖中密信拍进他微敞的衣襟。
指尖触到心口处狰狞的刺青时,前世母亲棺木里的檀香突然在记忆里炸开。那刺青纹路与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半枚玉佩图腾完全吻合。
"装疯卖傻倒像样。"顾沉舟喉间滚出轻笑,攥住我手腕的力道却透着狠戾。
他玄色锦衣下渗出的血珠染红了密信边角,我这才看清刺青竟是两尾首尾相衔的阴阳鱼,与沈夫人袖中木牌的双鱼结如出一辙。
刀光破空而至的刹那,顾沉舟的侍卫突然横插进来。
我后颈寒毛倒竖,那柄本该护主的雁翎刀竟直指我背心命门。
沈夫人发间的九尾凤钗在火光中折射出妖异的紫芒,第三颗东珠不知何时已化作齑粉。
"酒里的金线蕈倒是比鹅梨帐中香带劲。"顾沉舟甩出的蟠龙佩破风而去,玉佩边缘锋利的鎏金纹路精准嵌进侍卫咽喉。
温热血珠溅上唇畔时,我尝到与前世冷宫夹竹桃相同的苦涩。
侍卫轰然倒下的身躯撞碎了祭坛东南角的青铜灯树,地砖裂纹突然如活物般游走,发出“咔咔”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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