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的剑锋突然转向。
这个向来沉默的暗卫撕开袖口,露出顾沉舟亲卫才有的玄鸟刺青:"世子爷说,苏氏血脉不容污蔑!"她剑尖挑起的账本残页上,赫然是李尚书门生誊抄的笔迹。
那笔迹仿佛是李尚书罪行的铁证,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顾沉舟的魂魄在血光中愈发透明。
他的魂魄随着血咒力量的释放和消耗,会逐渐消散。
而且,每当苏家血脉使用特殊力量或者遭遇危险时,他的魂魄都会受到影响,力量会被削弱。
除非有双生血的力量来稳固,否则他的魂魄将永远消失。
他残留的右手虚虚拢住我流血的手掌,曼陀罗香气凝成箭头指向货舱底层:"别信...真正的账本在..."
李尚书的冷笑被夜风扯碎。
他官靴碾过甲板上的冰玉髓,佩剑突然映出皇太后赏赐的凤纹:"你以为噬心蛊为何偏偏发作在..."
我猛地将祖印按上心口。
青铜印纽刺破肌肤的刹那,货船底舱突然传来冰玉髓碎裂的脆响,那声音如同玻璃破碎般清脆,仿佛是命运的警钟在敲响。
当年祖父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苏氏血脉催动祖印时,必要见至亲之血。"
明兰的孔雀簪突然坠地,发出“叮当”一声轻响,仿佛是她命运的悲歌。
她脖颈浮现的血线,与祖印上蜿蜒的古老纹路渐渐重合。
青铜印纽刺入心口的瞬间,我听见冰玉髓在血脉里碎裂的声音,那声音仿佛从身体深处传来,带着一丝诡异,仿佛是灵魂被撕裂的声音。
顾沉舟半透明的身影骤然凝实,玄色蟒纹广袖卷着腥风将我笼在身后。
他垂落的发丝扫过我脖颈蔓延的血咒纹路,竟在月光下燃起幽蓝磷火,那幽蓝的火焰闪烁着,透着丝丝诡异,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鬼火。
"当年灵台祭酒说过,双生子血能破生死局。"他咬破虚无的指尖,带着曼陀罗香的血珠坠入我衣襟,那血珠如同晶莹的红宝石,落在衣襟上发出轻微的“噗”声,仿佛是生命的绽放。
心口剧痛突然化作滚烫暖流,我看见自己掌心血咒竟顺着他的腕骨反向攀爬。
裴九娘突然扑向飘落的密信残页,火舌却抢先舔上她染着丹蔻的指尖,那火焰发出“呼呼”的声响,还伴随着烧焦的味道,仿佛是她命运的火焰在燃烧。
焦糊羊皮纸上浮现金粉小楷:"...每月朔望取苏氏女心头血三滴,佐以双生蛊..."李尚书官靴碾过燃烧的灰烬,袖中突然抖出半块雕着凤首的玉珏。
"皇城戍卫换防的钟声,可比边关告急的烽烟快多了。"他枯瘦手指抚过玉珏缺口,那形状正与我袖中顾沉舟留下的虎符残片吻合。
远处江面忽有赤色焰火炸开,将禁军铁甲映得如同血海翻涌,那焰火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照亮了整个江面,仿佛是战争的号角在吹响。
顾沉舟的魂魄开始从指尖消散,他的魂魄在血咒力量消耗殆尽且没有足够的双生血补充时,就会彻底消散。
他残留的左手虚握住我颈间玉佩,冰玉髓竟在触碰瞬间融进他逐渐透明的身躯:"码头暗阁第三块砖下,藏着永初三年的..."话音未断,玄铁箭矢已穿透他虚影眉心。
"世子爷!"阿沅突然旋身挡在我与箭阵之间。
她反手扯开束袖的银链,顾沉舟的佩剑竟从她脊骨处缓缓抽出。
剑柄镶嵌的冰玉髓突然炸裂,裹在血帛里的诏书残卷迎风展开。"苏顾共承天命"六个朱砂字迹,与祖父临终前在我掌心划的符咒如出一辙。
裴九娘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笑,那笑声在夜空中回荡,透着丝丝诡异,仿佛是她灵魂的呐喊。
她撕开鹅黄襦裙,腰腹狰狞的伤疤竟拼成苏氏家徽:"你以为二十年前的调包计,当真天衣无缝?"她染血的指甲戳向货舱某处暗格,"当年被先帝亲手掐死的双生子..."
禁军铁蹄震得甲板倾斜的刹那,顾沉舟彻底消散前凝成的冰玉髓玉佩突然青光暴涨。
我攥着尚有他余温的玉佩后退,靴跟撞上船舷时,瞥见阿沅背在身后的左手正掐着顾氏暗卫特有的传讯诀。
"姑娘快走!"阿沅突然挥剑斩断桅杆缆绳。
坠落的船帆裹着硝石粉砸向追兵,那“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刺鼻的硝石味,仿佛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她在冲天火光中转头望我,眼尾竟浮现出与顾沉舟如出一辙的泪痣:"北境码头的雪,该化了。"
我纵身跃入寒江,江水冰冷刺骨,如同无数根冰针刺痛着我的肌肤。
我在江水中奋力挣扎,能感觉到江水的暗流涌动,拉扯着我的身体。
耳边是江水的呼啸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仿佛是命运的考验。
我听见李尚书气急败坏的嘶吼混在钟声里:"放箭!绝不能让苏氏血脉..."冰凉的江水吞没尾音,心口玉佩却突然发烫。
波光粼粼的水面下,我看见自己倒影的眼角正渗出与顾沉舟同源的曼陀罗香血珠,那血珠在水中缓缓散开,如同红色的丝线,仿佛是我与顾沉舟之间最后的联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攀上北岸,子夜碎雪已覆满码头石阶。
我能感觉到雪花落在身上的冰冷触感,脚下的石阶湿漉漉的,仿佛是我坎坷命运的写照。
我贴着潮湿的砖墙喘息,能闻到砖墙散发的潮湿气息,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腥味。
玉佩青光扫过青苔斑驳的暗门铜环。
冰玉髓雕琢的环芯突然开始转动,门缝里渗出的铁锈味混着某种熟悉的龙涎香,那是顾沉舟每次深夜翻我院墙时,衣摆总会沾染的御书房墨锭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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