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粒子跟针似的,“呼呼”地刮在我耳垂上,疼得我直咧嘴。
顾沉舟留下的那萤火冰雾啊,还跟碎钻似的凝在我睫毛上,我一眨巴眼,凉飕飕的。
我紧紧抓着半幅婚书,慌里慌张地退到石壁那凹陷的地儿。
苏明兰那染着骨灰的手指头,就跟冰凉的蛇信子似的,擦过我后颈,“嘶”,留下三道火辣辣的血痕,疼得我直抽冷气。
“哎,北境龙脉的锁眼可不在顾氏祠堂哈。”我把婚书残角抵在石壁图腾那凹陷的地方,嘿,那缺了暗纹的印章突然就泛起幽幽的青光,跟深邃夜空里的幽光似的。
苏明兰绣着金线的袖口被狂风刮得“呼呼”直响,翻卷得厉害,那内衬的“弑”字啊,正巧卡进图腾獠牙的位置。
就在这时,要塞石门“轰隆”一声开了,好家伙,十七柄弯刀“唰”地一下就架在我咽喉处,那刀刃凉飕飕的,吓得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顾老太太的亲卫统领啊,靴底“咯吱咯吱”地碾着冰碴,腰牌上青铜饕餮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就跟活了似的,他还阴阳怪气地说:“苏小姐的血契,可配得上顾氏先祖的密信不?”
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腰间晃荡的青铜钥匙,这不就是祖父临终前攥着的北境粮仓印信嘛,那青铜在那微弱的光线下,暗暗地闪着光。
我绣鞋里渗出来的血,在雪地上洇出个龙爪形状,我故意把袖中地图往下滑了半寸,说:“统领,您不妨瞧瞧,顾氏先祖在龙脉图上画的是狼头还是蛇尾呀?”
他刚一俯身,我去,我脖颈的血咒“嗖”地一下顺着锁骨烧到指尖,那感觉就跟滚烫的岩浆在经脉里流似的,疼死我了。
再看那羊皮地图,上面朱砂画的山脉纹路竟然动起来了,跟无数条赤链蛇钻进我皮肤似的,还“嘶嘶”直响,恶心巴拉的,吓得我头皮发麻。
哎呀,这根本就不是顾沉舟昨夜塞给我的地形图,分明就是浸过噬魂散的替身符啊!
“姐姐你重生了就想夺我性命,今儿个你得还我三魂七魄!”
跪在石阶下的丫鬟“哐当”一下掀翻了茶盏,青瓷碎片“哗啦”一声割破她掌心,流出来的血竟然是墨绿色的,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味。
苏明玥那魂魄裹着一股腥风就冲进我识海,哎呀妈呀,前世被她推进冰窟的那种窒息感“唰”地一下就缠住我四肢,我憋得都喘不上气儿了,就跟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脖子似的。
我一咬牙,咬破舌尖,“噗”地把血沫喷在地图替身符上,前世顾沉舟教我画的辟邪符在雪地上冒了出来。
我大声喊着:“永昌三年腊月初七,你偷换顾氏边防图的时候,被狼群撕碎了喉咙,”我沾着血的指尖戳向丫鬟眉心血痣,“顾沉舟亲手给你刻的镇魂钉,还钉在你天灵盖里呢吧?”
苏明玥附身的丫鬟“嗷”地发出夜枭般的惨叫,那声音贼尖,划破了夜空。
她脖颈皮肤下果然鼓出七枚铜钉的形状。
血咒蛛网从她七窍“噗噗”地喷出来的时候,我赶紧扯断腰间装着北境沙棘的香囊。
嘿,前世顾沉舟说过,这种毒刺专门克夺舍之术,那沙棘的刺扎在手上,还有点疼呢。
就在我跟苏明玥正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白掌柜从冰雕后面闪了出来,这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他捧着账册的手在风雪里抖得跟筛糠似的,“簌簌”直响,他着急忙慌地说:“苏小姐,周统领今晨把要塞守军都调走了,顾老太太的亲兵正在熔炼龙脉锁芯呢……”
话音刚落,染血的剑尖“嗖”地一下从他喉头穿了过去,我一看,这不是祖父书房暗格里那柄陨铁剑嘛,剑身上闪着冰冷的寒光。
周统领剑柄上缠着的,就是我上月“遗失”的鲛绡帕,帕角绣的并蒂莲沾了血,看着别提多妖异了,还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味儿。
周统领冷笑着说:“顾氏与苏氏的联姻,本来就是牵制边疆的棋子。”他说着,用剑锋挑开我腰间玉佩的穗子,把青铜钥匙插进我腕间血咒纹路里,那金属碰到皮肤,凉飕飕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老太太要的是龙脉气运,至于世子……”
突然一阵震动,我们就进了地宫,这里头弥漫着一股神秘兮兮的味儿。
要塞深处传来锁链崩裂的巨响,我腕间正烧得厉害的血咒,“唰”地一下结出了冰霜,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玉佩映出的双影慢慢重叠起来,顾沉舟留在我耳垂的萤火,也不知道啥时候凝成了并蒂莲的形状,隐隐约约地发着光。
苏明玥的诅咒蛛网碰到我指尖冰霜的时候,“铮”地一声,就跟琴弦崩断似的。
“小心心口!”白掌柜临死前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那声音混着狼嚎,直刺我耳膜。
我往后一仰,就看见周统领的剑尖正对着我胸前玉扣。
这枚刻着顾氏暗纹的玉扣,是顾沉舟用断箭箭头磨成的,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约约闪着温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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